主君他们究竟怎么样了?

为什么出来的竟是蔺青阳?

*

蔺青阳行动太快,左右两侧琼楼飞速掠过,化成了两条令人眼花缭乱的光带。

他的身躯坚硬得像铁,箍住她,像挣不脱的枷锁。

南般若的心脏仿佛沉入了冰冻的深海。

她不怕死,此刻却有比死更可怕的事情她的家人,究竟怎么样了?

蔺青阳显然很清楚这一点,他是个冷血的猎手,不会告诉她答案,而是愉悦地享受她的焦灼和恐惧。

“唰!”

身后衣袂缓缓落下。

他抱着她,停在了一座宅院前。

这不是他在上京的宅邸东君府,而是前世安置她的那座二进小院。

他提步前行,踏过门槛。

两扇院门自动敞开,又在他身后沉沉阖上。

院子里挂满了大红灯笼,每一扇窗都贴了喜字,每一道梁都悬了红绸,外院空阔处摆了数桌席面,有肉有酒,只是空无一人。

他抱着她往里走,穿过满院冷冰冰的大红喜庆。

行至前庭,蔺青阳躬身把她放到地下。

南般若本能想要倒退,被他抬手拽住了胳膊。

他闲闲扯着她,力道巨大,她被迫踉跄跟着他走。

往前几步,停在大堂下。

他露出了一点为难的神色,沉吟片刻,叹气:“怎么办,喜婆死了。”

俯身,问她,“如何拜堂?”

南般若抿唇不语。

从前她能和他虚与委蛇,是因为他不知道她真正的心思,他自信已经征服了她,她可以隐忍,等待致命一击的机会。

而经历过那一场飞升绝杀,她便已经彻底暴露了自己,再向他示弱没有任何意义。

见她不理,蔺青阳又叹了口气:“只好我来。”

他拉着她转过身,面朝北。

“一拜天地!”他喊。

南般若不可思议地望向他。

蔺青阳生了一副极好的皮囊,骨相优越,皮相也漂亮。一身红衣衬得他风姿卓绝。

他喊完,笑吟吟拜下。

动作忽一顿,他弯着身,侧眸瞥向她。

南般若只觉后背一冷。

一只大手摁住她后脑和脖子,不可抗拒的力量压着她,与他一齐拜下。

她在他掌心微弱地违抗,仿佛挠痒。

一拜到底。

拜完天地,他随手把她拎正,押着她转过身。

南般若身子骨弱,在禁域外守了大半日已是疲惫不堪,又经历这番劫持,心力几乎耗尽。

骤然一起一落,只觉两眼发黑,地转天旋。

他好心让她缓了缓。

等待那阵眩晕劲儿过去,南般若被迫循着他掌控的方向,抬眸望向厅堂。

一幕阴沉沉的画面陡然撞入视野。

霎那,呼吸消失,血液倒流。

只见幽森红烛之间,静静地坐着两位“高堂”。

他们身穿暗红色的落地长衫,既像长辈在婚宴上穿的吉服,又像……寿衣。

红烛照不亮厅堂深处,鹤椅里那两个人的面孔模糊在昏暗中,隐约只知道挂着一脸笑容。

无声无息,一动不动。

不是活人的样子。

熟悉的身形,正是她的父母双亲。

南般若瞳孔震颤,脸上唰地没了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