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啾!啾啾!”

两只小黄鸟扑棱着翅膀飞过来,在晨曦中绕圈圈。

南般若怔怔分开双唇:“蔺青阳,需要我做什么,你只管说。”

她心道:若我才?是什么邪魔外道,诛了我才?能救苍生,那我愿意死在这样一个意气?风发的英雄手上,没什么怨言的。

想着心事,她一不?小心就说出了心声:“昨晚我真的很?快活,死也无憾。”

蔺青阳张了张口,一时失语。

半晌,他匆匆垂睫,唇角扯开笑容,抬手揽住她的肩膀,带她往外走。

“说的什么话。”他嗔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种?话该是我说才?对吧?”

南般若赧然。

*

“主君!”“主君!”

门外,玄甲军队整装待发。

风从?天上来,掀起南般若的裙角和披风。

她静静立在一旁,听着蔺青阳发号施令,安排好?皇城内城四座城门的防御。

他要防的是“炎洲君”。

南般若默然在心里念了念这个名?号,淡淡的似曾相识感拂过心头,脑海里仍然一片空白?。

他带她登上战车。

一只大手将她的手整个攥在掌心。

“般若。”他道,“不?需要你做什么,只要有你,我就能赢。”

她很?想打趣两句,却被涌上心头的沉重情愫封了喉。

许久,她只轻轻嗯了一声,让自己?的手安安静静躺在他的掌心。

“骨碌、骨碌……”

轮毂辘辘作响,碾过一块又一块青石大砖。

车子停在了内皇城。

蔺青阳牵着南般若踏下?车辕,她抬眼望去,心神骤然一空。

眼前是一处巨大的玄石道场。

一座坐北朝南的黑色大殿镇在道场后方,殿前立有一座祭坛,祭坛顶部供着一只青铜龙鼎,周围插遍香烛。

南般若嘴唇不?动,用气?声问他:“那个就是书上写?的帝龙鼎?”

“不?是。”蔺青阳淡笑着回道,“帝龙鼎并非实物。待会儿你就会见到。”

“哦”

她老实点点头,跟随他越过道场,走向那间沉黑的巨大殿堂。

宫中的建筑每一座都修得雄伟恢宏,人在其中,显得异常渺小,仿佛直面?的是庄严威重的天赋神权,故意便要压得人抬不?起头、喘不?上气?。

蔺青阳却毫无顾忌地挥军踏过。

南般若瞥他,见他气?质温和,杀意内敛,腰悬长剑,披风在身后猎猎作响。

温润如玉,权势滔天。

三军在殿前布阵,枪尖与甲胄凛凛泛起一片寒芒。

蔺青阳带她踏上殿阶,跨过高?阔的门槛。

这是一座深黑空旷的大殿,没有窗,壁画用的是深冷的色调,肃穆庄严。一块顶天立地的巨壁竖在大殿深处,绘的是万里江山。

两名?侍卫护送一个男子走近。

只见这男子身材清瘦,眉眼俊秀,脸颊透着一股热病的潮红,看上去异常虚弱。

蔺青阳淡笑着向南般若介绍:“这一位便是帝火天命子,宣念一。”

南般若循声望去,礼貌颔首打招呼:“天命子。”

南念一呼吸陡然急促,踉跄想要上前,却被两名?侍卫及时摁住肩膀。

他瞳孔震荡,嘴唇颤抖,双眼死死盯着南般若,却发不?出声音来蔺青阳早已点了他的哑穴,并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南般若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轻轻拉住蔺青阳衣袖,藏到他身后。

南念一目眦欲裂。

他如何还?能看不?出来,般若被这厮抹去了记忆,她不?认得自己?了!

南念一怒视蔺青阳,只见对方微垂眼帘,唇角勾起顽劣的、有恃无恐的笑。

‘蔺青阳……蔺青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