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乖地点了点头:“嗯,好?。”

蔺青阳身躯不自觉颤抖。

他必须用尽全部力气,才能堪堪压制住呼吸,不令自己急喘。

“我去给你准备晚膳。”

他疾步离开,没看台阶,在廊前绊了个趔趄。

南般若轻嘶一声,眼角微抽。

她果然没有错看他,他就是个弱不禁风的膏粱子弟,为了面子强撑着把她抱到这里,硬是掏空了身体?。

*

晚膳是粥。

南般若期待地坐在桌边,见他端来一口砂锅,锅中盛着粥米,不禁一阵失望。

她偷瞄他,欲言又?止。

蔺青阳挑眉:“怎么了?”

南般若拐弯抹角:“我觉得精神?很好?,身上也暖洋洋的,很有力气,简直好?得不像一个病人你说这是什么原因?”

蔺青阳一时竟没反应过来她这是什么意思。

他微微垂睫掩住眸色,心下暴风般过了一遍,思忖自己有没有哪里行事不妥当?,她的话中是不是有什么深意。

他慢声重复她的问题:“什么原因?”

她本就没有病,只是喝了孟婆汤,失去记忆罢了。

她这样问,是否有所?察觉?

南般若继续暗示:“我就是问你啊,你给我吃的什么!”

蔺青阳呼吸一凛。

漆黑的眼珠缓缓转动,眸光藏在眼睫之?下,冰冷地闪。

他一字一顿:“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倘若她这么快就察觉……

南般若见他不上道,很是生气。

心说:这便宜夫君,怎么脑子也不行。

她只好?明说:“鸡汤啊!鸡汤养人!”

蔺青阳:“……?”

反应过来,差点没一口气把自己呛死。

“你是想喝中午的鸡汤。”他边咳边笑。

南般若吸气:“不是我想喝,我的意思是,它?对我的身体?好?。”

蔺青阳憋笑憋出内伤。

他抬起手,叩了叩案桌:“你先尝尝这个粥呢?”

南般若心中嘀咕:粥有什么好?吃的。

虽然记忆一片空白,但在她的印象里,粥就是药膳,药膳就是粥。

又?淡,又?苦,没滋没味。

她不情不愿拿起勺子,望向他替她盛到白玉碗里的粥。

到了面前,一股极为清新的糯香扑鼻而来,令她食指大动。

“……嗯?”

勺子轻轻一搅,发?现粥里大有乾坤。

莹润香稠的米粒之?间,藏着鲜嫩弹牙的鲍鱼、瑶柱,咬上一口,爆出汁来,鲜香盈齿。

她瞬间忘记了午膳的鸡汤,大口大口吃起粥来。

“这也是你做的?”

“我会的还?有很多,你从?前都吃过。”

“啊”南般若热泪盈眶,“有这么多好?吃的,我全忘了,都可以重新吃一遍!”

蔺青阳定定望着她。

眼眶轻颤,唇角不自觉上扬:“对啊,一切重新来过。”

屋外?有人来报信:“主君。”

蔺青阳起身:“你自己先吃,我和?人说句话。”

南般若埋头喝粥:“唔唔!”

蔺青阳失笑,心口滚烫满溢,仿佛那粥通过她的嘴,喝到了他的腹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