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青阳循着哭音,停在一间监牢前。牢里原有一对年轻夫妇,此刻只剩下了男的一个?,他委顿在角落,哭到神智不清。

蛊王拖着沉重的锁链走到蔺青阳身边。

“昨日晚间下的蛊,今晨当?着他面杀了女的,好?像有点吓憨了,看不出效果。”蛊王咕叽咕叽笑着说道,“东君且看这边。”

蔺青阳示意蛊王领路。

到了另一处,监牢里也是只剩了一个?年轻男子。

年轻男子坐在简陋的硬木床上,神情痴呆,笑吟吟望着空无一物的地方,细细碎碎对空气说话。

只见?这男子清秀瘦长?的脸庞上沾有血滴,监牢墙壁上也溅了血串,距离他双脚不远的地方干涸了一滩人形血污。

“也是早晨杀了女的。”蛊王道,“看这男的这模样,是不是有那么点意思了?”

蔺青阳颔首:“再试,我要万无一失。”

“明白。”

其余监舍中的年轻夫妻早已经吓得说不话,一双双抱在一处,不敢哭出声来。

*

蔺青阳回到卧房时南般若还没?有醒。

满头青丝散在枕间,她眉心?轻蹙,唇瓣微启,身躯时不时本能颤栗。

薄如蝉翼的纱衣被大?手扯得七零八落,却仍然挂在她的身上,香艳得叫人眼热。

束缚她身体的银链随着呼吸发出细微声响。

他轻笑一声,翻身上榻,将她重重揽进怀里。

南般若惊醒。

身体还没?来得及蜷缩,他便已借着未尽的余温,强硬闯进温柔乡。

银链发出脆声,时疾时缓。

他不看她眼睛。

她若不肯闭眼,执意要盯着他,他就会用一只大?手覆住她半张脸。

摁着她,逼迫她在一片黑暗中呜咽出来。

他确信世上再无第?二个?像她这般没?心?没?肝的人了。

给她再多欢愉,她也不会记他半点好?。

他阴沉沉盯着她。

见?她唇瓣中吐出的气息越来越急促甜蜜,他移开手掌,垂眸欣赏她眼角那一片欢情的绯艳。

带茧的指腹用力抹掉她无意识溢出的泪水。

泪也是温热。

她双目微睁,迷离失神。

“南般若啊南般若。”蔺青阳当?真恨不得一把?掐死?她,“我真是恨毒了你。”

他对她越是凶狠,心?脏那处空洞的缺口便越是疼痛。

她眸光微微一动。

视线凝聚,看向他。

她抬起手,轻轻触了触他瘦削冰冷的脸颊。

蔺青阳皱眉,没?躲。

他冷笑着抬手捏住她不安分的爪子:“怎么,又想使?你的美人计?”

“你现在太瘦了。”她说,“没?有原来好?看。但?是,我的身体还是很喜欢和你亲近。”

她诚挚地问他,“这是你的美人计吗?”

蔺青阳有一瞬间气息全部消失。

他盯着她,手指不自觉发力,把?她软玉般的指骨捏出疼痛的声响。

倘若目光能杀人,这一刻她将被他凌迟千百遍。

他本能想要捂住她的嘴,让她再说不出话来,最好?连她鼻子也一起捂住,把?她活活憋死?在他身下,让她扭动挣扎,露出百般丑态。

指骨痉挛,却无动作。

他近乎绝望地看着她的唇瓣分开,吐出甜蜜的毒。

“我中你的美人计了,好?想与你同衾共死?。”她笑着问他,“蔺青阳,我们怎么还不死?啊?”

他心?脏颤抖。

无论他如何不甘,兜兜转转,两个?人的关系终究还是回到原点。

她要他死?。

不惜赔上自己的命,也定要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