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她被?他?拖进一片黑暗阴影之间。

回到书案旁, 捂在嘴上的大手终于松开,她还没?缓过一口气,那只冰冷骨掌蓦地扣住了她的后脑勺!

力气极大, 她几乎分不清他?抓握的是她的头颅还是头发。

不容抗拒的迅猛力道将她狠狠往下一压。

“啪。”

她被?他?摁在了书案上。

她的右边脸颊紧紧贴着实木表面的黑漆, 触感冰凉光滑, 眼前是他?方才挥笔书写的字帖, 离得近, 借着朦胧光线,她看见一整片一整片都是同一个字死。

纸味与墨味沁入鼻腔。

他?站在她身后,单手摁着她的头,手很?重,任凭她用蚂蚁的力气在他?掌下挣扎。

阴冷彻骨的寒意顺着他?的指骨浸遍她全身。

南般若伏趴在兄长的书案上,忽地意识到一件极其可怕的事情。

她心跳停顿,颤声问他?:“南念一呢, 你把他?怎么样了?他?人?在哪儿?”

脸颊被?摁在坚硬的书案上,她虚弱的声音微微有一点变形。

蔺青阳发出一串轻而低的笑声。

他?并不回答。

南般若嘴唇发抖,急促的呼吸不停地掀动面前一沓宣纸, 密密麻麻的死字在昏暗中好像活物一样蠕动扭曲。

“我死了,不是很?高兴吗?”蔺青阳笑着,幽冷的声音忽远忽近,“你笑啊,怎么不笑了?和他?一起,继续笑啊!”

她能?清晰感觉到他?的指骨在痉挛。

“南般若。”他?阴森笑问,“你可知道这些日子?我是怎么过来的?”

她死了,他?把他?自?己折腾成这副不人?不鬼的样子?。差一点,只差一点,他?就要?随她去了。

而她呢?

听到他?死,她挂灯笼,放鞭炮。

哈。

他?俯身逼近。

藏书楼紧闭着窗,光线过了门槛就被?黑暗吞噬,到了此处,所剩无几。

他?的影子?沉沉罩下来,像深渊,褫夺了她周围所有的光亮。

南般若双手在书案上无助地抓握。

她挣不开后脑的桎梏,也无法撑起自?己的身体?。

整个上半身都伏趴在冰凉的漆面上,像卧着一块寒冰,她呼吸困难,叫喊不出。

她明白了,南念一的“病”,出自?他?的手笔,他?来报复她了。

她心胆俱颤:“我兄长,他?究竟……”

阴冷蚀骨的气息拂上她的耳廓,打断了她的气音。

“那当然是”

他?故意停顿片刻,满怀恶意,不紧不慢,一字一顿,“病死了。”

感受到她的僵硬和战栗,他?愉悦地笑出声来。

“蔺青阳,”南般若心脏停跳,她吸着气道,“你在吓我,对不对?”

他?一瞬一瞬直起身躯。

每一瞬定格,他?脸上的笑容都在往下消退,待他?彻底站直,漆黑的瞳眸中只余一片死寂淡漠。

他?面无表情地垂下眼珠来盯她。

就像夜里压身的“鬼”一样,他?对她的挣扎和哀求无动于衷。

“蔺青阳!蔺青阳!”

兄长生死不知,南般若情急挣扎,“你若伤我家人?,我绝不会放过你!”

“叮。”

身后传出解玉扣的轻响。

南般若身躯微震,呼吸停滞。

“啊。”他?声线冰冷晦暗,压抑太久的狂暴戾气浓如实质,如水滴一般,重重落到她的身上,“来,让我看看,你要?如何不放过我!”

“啪嗒。”

一声轻响,玉带被?他?随手掷在地上。

这样的响动令她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