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而,她听见?一声?低低的?冷笑。
南般若心脏剧烈跳动,忽一霎,她挣脱了梦魇,睁开双眼。
扭头望去,只见?树影在窗前摇曳,周围静谧安宁。
南般若坐起身来,抱住膝盖抿紧嘴唇,半晌,惊魂未定。
阴森的?恐惧感深深萦绕她的?心脏。
梦魇里的?“东西”,昨日距离床榻一丈,今日三尺……
她急忙打断思绪,头皮一阵阵返麻。
*
次日。
南念一病情没有?好转。
他嗓子也哑了,说话像个粗糙的?破锣嗓。
南般若见?他这惨样,便没提昨夜梦魇,只叮嘱大夫给他下了双倍重药。
南念一挣扎着起身抗议:“风寒,咳咳,吃不吃,咳,药,都要?,七八日,咳咳,才能好!”
南般若长长哦一声?:“那我?往后病了,也无需吃药?”
南念一:“……”
老?老?实实端起药罐。
盯着他服过药,南般若离开屋子,顺着长廊绕了一个大圈。
视线一寸寸掠过这座饱受风霜的?老?宅,这是她自?幼生活的?地方,每一个角落都很熟悉,无一处阴暗森冷。
从前她有?太多无所事事的?时间,院中?的?台阶、廊柱、窗花,早已经被她数过无数遍。
这里从没死过人,怎么可能会有?鬼?
南般若怏怏回?到屋中?,听见?南念一沙哑的?公鸭嗓,心情顿时好了起来。
“阿兄。”她一副老?生常谈的?样子,“你多病一病,就会习惯了。像我?这样,吃药跟吃饭一样简单。”
她摇头晃脑,“你可真难!”
南念一垮着清秀的?脸:“咳!滚咳蛋,病都要?被你,咳咳,气好了!”
南般若笑得前仰后合。
傍晚时,她盯着南念一喝了药,睡下。
赖了好一会儿,不情不愿离开他的?屋子,返回?自?己住处。
思忖片刻,让人替她收拾出另一间厢房。
这也是一间大卧房,黑漆雕花的?窗户,床榻外面立了一扇大的?山水半透玉屏风,看起来很有?安全感。
因为梦魇,她已经连续两夜没睡好。
今日换了床,也不认生,辗转片刻就沉入梦乡。
*
再一次被阴冷窥伺感惊醒,南般若毛骨悚然。
这梦魇,阴魂不散纠缠着她,换床都没用。
“啪。”
清晰而潮湿的?脚步声?落在距离床榻三尺之处。
一日比一日,更加接近。
南般若胸膛激烈起伏,冰冷的?恐惧随着血液流遍全身,僵冷、麻木,后背瞬间密布冷汗。
“啪、啪、啪。”
越来越近。
她拼命挣扎,嘴里发出断续的?呜音。
“啪。”
它停在了距离床榻一尺之处。
幽湿的?沉香味道漫了过来,像绞索缚住她,她看不见?,但能感觉到阴冷的?影子沉沉罩在她的?身上。
南般若剧烈喘-息、挣动。
在“水鬼”发出低笑的?瞬间,南般若忽然挣脱了梦魇。
她瞳孔惊颤,猛然将头拧向床外
她看见?了!
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色,她看见?一道瘦削至极的?影子投在屏风上。树影晃动,这道影子也影影绰绰地扭曲、摇晃。
南般若难以置信地掐住掌心,感受到清晰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