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洲。

南般若踏进?藏书楼之前,下意识转头望了望天空。

不知道为什么,近日的天色总让她?有种不太好的感觉,仿佛风雨欲来。

“阿兄,”她?眉头微蹙,“最近有没有什么奇怪的消息?”

南念一从案牍间抬起一双清秀凤目。

“奇怪?”他沉吟片刻,将?近期的消息逐一排查,“来福死在狱中,父亲对外说是病死。”

南般若懂:“阿父杀的,不奇怪。”

南念一又道:“当日跟随父亲进?入牢狱、见过来福的都是老人,事后有两个突然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哦?”南般若挑了挑眉,“难道是听见了不得了的事情,不惜暴露身份也要?传递消息给自?己的主人?”

她?思忖片刻,摇头,“也不奇怪。”

南念一问:“般若是想听什么样的奇怪消息?”

南般若叹息,托着腮,拖声拖气道:“我也不知道啊”

她?恹恹垂下眼睛。

南念一觉出细微异样,唇角紧抿,沉声问:“和姓蔺的有关?”

她?没点头也没摇头。

南念一心道是了,放下手中的笔,认真道:“放心罢,你诈死之事,就连北斗几位叔伯都不知道,绝无可能?走漏风声。”

南般若颔首,语软温软却坚定:“只要?蔺青阳相信我死了,那就不会有事。”

若是他知道她?没死……恐怕藏到天涯海角也无用。

“他信得很!”南念一冷笑叹息。

蔺青阳都把?自?己弄成了一副不人不鬼的样子,形销骨立,终日穿着白麻丧衣,偷空了她?的闺房,大张旗鼓掏了郊外一处荷塘,据说还?在疯疯癫癫到处找她?的“遗物”。

这种事,说出来平白污了她?耳朵。

不过是些疯事,也算不上?奇怪。

南念一微笑安抚:“蔺青阳伤重,实力大大折损,眼下是他躲着父亲。若是此刻有机会与?他狭路相逢,凭父亲全盛的实力,定能?将?其斩于刀下。”

探子原话说得更加严重蔺青阳已是油尽灯枯、强弩之末。

“般若,那厮是必死的人了。”

“我知道。”

她?笑吟吟挽袖帮他磨墨,慢条斯理道,“阿兄,我知道你在担心我。阿父阿母那么忙,从小到大,就你跟我待得最久了,我有心事都瞒不过你去。”

南念一眸光微震:“般若……”

她眉眼弯弯:“阿兄,心悦一个人,和想要?他去死,一点儿也不冲突啊。”

看着她?这副模样,南念一心疼到不行。

他的妹妹是这世间最美好最乖巧也最善良的姑娘,怎么偏生就遇人不淑。

南般若倒是当真无所谓。

这种事,在她?漫长的前世早已经想通了。

她?笑笑地说起正?事:“蔺青阳一死,父亲便可以着手应对藏在秘地里的大蠹虫。若能?成功拨乱反正?,让这世间回到没有死瘴的时候……也不知那是什么样子。”

南念一也收敛了情绪,正?色说道:“那就得等帝天火命子再次出世了。”

此刻说这个为时尚早,蔺青阳不死,绝不可以贸然行事。否则南氏与?蠹虫两败俱伤,反倒是便宜了他。

“不是说有个流落在外的私生子吗?”南般若好奇地问,“阿父与?先帝交好,这件事他也不知情?”

南念一眉心微拢,迟疑片刻,摇头道:“父亲不提。”

“哦”

藏书楼里沉寂下来,只剩下一圈一圈悠然清越的漉漉磨墨声。

南般若很快就累了。

对于她?来说,磨墨可以排名“重体力活”的前五。在它之前有走路、洗澡和吃饭。

“我回去歇息了。”

“去吧。”

南念一起身将?她?送出藏书楼,转身踏进?门槛,他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