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南般若眼睫终于颤了颤。

她睁开双眼,视线仍然模糊。

蔺青阳的轮廓距离她很近,近到呼吸相?闻。

她发出微弱的声音:“……”

他没听清,凑得更近了些,把?冷白的耳朵尖贴到她的唇瓣。

她气若游丝:“你不是说我惨了?我没惨啊?”

她没有更多力气说话?,只用眼神告诉他她以为?醒来会像上?次那样,被他抱在身上?,肆意摆弄,梗到心?口。

蔺青阳笑出声来。

“慌什么。”他佯装受不了她,抬手轻轻推她脑门,“有你这样迫不及待?”

她的视线悠悠落到他的身上?。

他换掉了那件血火交织的破损战甲,松松套了件宽大的白袍,腰带系得随意,透过半敞的衣襟,能看?见几处简单的包扎。

这几处伤得重,伤口还在渗血。

其余小伤他都没管。

他的气息落在她身上?,是凉的。

“哦原来是你惨。”她迷迷糊糊说道,“你这么惨,我就不惨了。”

蔺青阳低低笑起来,手指抚过她的乌发和脸颊:“别急,药效还在,你等着呢。解药?想要?多少有多少。”

南般若:“哦。”

此刻药效未褪,她看起来呆呆笨笨的,像个木头美?人。

木头美人闭了闭眼睛。

片刻,她突然叫他:“蔺青阳。”

“说。”

她的唇瓣微微抿紧:“为了我,你命都不要??”

他冷笑:“还没到你该死的时候。”

她缓慢点头:“这样啊。”

她又问,“那我几时该死?”

没等他答话?,她拖长了声调,自问自答,“等你厌啦,腻啦,就送我上?路。”

蔺青阳一阵无语,挑眉道:“你说对了,就是这样。”

木头美?人弯起双眼,咯咯笑了起来:“骗人。我知道,根本不是这样。”

她的视野一点一点逐渐变得清晰。

蔺青阳的轮廓也从模糊到锐利一种冷酷的锐利。

他轻笑,微眯长眸,像个致命的猎手:“是么。”

他侧眸瞥她,对上?她视线。

他眉眼间那股淡漠冷血的劲儿一瞬间消融,轻嗤一声,一只大手摁住她整张脸,“又要?开始自作多情了啊南般若。”

“唔……”

她下意识想要?抬手挪开他这只讨厌的手。

胳膊一动,察觉到束缚。

她后知后觉,自己两个手腕竟然被他缚在左右床柱上?,脚踝也是。

“蔺青阳!”

“嗯?”

“你绑我干什么?”

“玩。”

“……”

蔺青阳没解释为?什么要?绑她,也完全没有要?给她松绑的意思,他闲闲斜靠在她身边,好整以暇,等待她身上?不死药消失。

然后跟她玩。

南般若试着挣了挣。

他绑她的手法熟练而老?道,不伤她肌肤,也不勒人,就是越挣扎、缚得越紧。

她有一点心?惊。

“蔺青阳你……”

“你不是说随我?”他恶劣地勾起唇角,“这才哪到哪。”

他坏意凑近,与她呼吸相?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