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耀鸣接着安排，头一下都没抬。

我点点头。

这是我最后为他做的一件事了。

贺耀鸣的公司我进不去。

被拦在楼下的时候，是江芳芳下来接我的。

周围的人看她都很是尊敬，仿佛她真的成了贺太太。

我将保温盒递给她，她没有接，让我非得替她送上去。

她扭着腰肢，带我上了贺耀鸣的专属电梯。

她拨弄着头发，恰到好处地露出手腕处的金镯子。

正是贺耀鸣给她刚买的。

而我手腕空空。

结婚十年，贺耀鸣从未给我送过礼物。

电梯内，仅有我和她，她的敌意不加掩饰。

“叶小姐，不被爱的滋味不好受吧？”

“如果我是你，肯定会灰溜溜地收拾好包裹离开的。”

江芳芳摸了摸小腹，一副势在必得。

我冷冷地看了看她：“不劳你多费心，我会走的。”

江芳芳眼中闪过一抹得意。

走出电梯的时候，她绊了我一脚。

我的拐杖撑不住，我摔倒在地上，手里的保温盒也飞了出去。

她嗤笑了一声。

“不用行这么大的礼。”

我抬头，看见曾经自己的婚纱被套在办公区的玩偶身上，还破了不少的口子。

那是我母亲给我留下来的遗物，她定制的婚纱。

保洁从我面前经过，将我摔在地上的保温盒捡起。

江芳芳拿了过来，随手丢进了垃圾桶。

“你任务完成了，可以走了。”

我的目光还呆呆地盯着那个办公区的玩偶。

江芳芳一脸嘲弄。

“不就是一件婚纱，至于吗？”

“反正我说我想要摆在这，他就为我送过来了。”

我眼眶红了，倔强地没有在江芳芳面前下泪。

当晚，我准备带着行李离开贺耀鸣家中，江芳芳却身体不适进了医院。

江芳芳说是我嫉妒她怀了身子，在送来的汤里面做了手脚。

贺耀鸣气愤地将我从打包好的行李里拽了出来。

全然不顾我的脚伤还未治愈，把我踹跪到地上。

“叶清欢，你好狠的心，竟然对一个手无寸铁的孕妇下手！”

江芳芳明明早就把东西丢了。

我瘫倒在地上，疼得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江芳芳把汤丢进垃圾桶了，她根本就没有喝。”

贺耀鸣看着我，像是在看什么仇人，我的心一瞬间无比冰冷。

“芳芳那么温柔的人，怎么可能作践你的心意？事到如今，你还在给自己找借口吗？”

楚楚见我摔在地上，心疼地小跑过来，却被贺耀鸣拽了过来。

“你别靠近这个恶毒的女人，她不是你妈妈！”

楚楚被拽疼了，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掉。

我看她疼，我也心疼。

“贺耀鸣，你松手，把楚楚还给我。”

“你若是去跪着跟芳芳道歉，我就松手。”

他仰着头，不由分说。

我红着眼点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