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抓紧,几乎要控制不住朔月离火了。汪洋变作火海,鸟和鱼尽数化作灰烬,天堑附近的山林也烧了起来,一时间百兽惊跃,精怪奔逃。
“我要你睁眼,”明濯似乎还贴着他的脸,“还世间一个太清。”
洛胥痛苦地呼喊:“叫我。”
灰色的雪落满他的肩头和发间,他是失鞘的锋刃,无法安顿自己疯狂的愤怒。朔月离火烧到他的双手,他必须找到一个出口,一个不以他人性命为代价的出口。
于是就像重复过上万次那样,太清攥着那缕命线,将自己无尽的欲望都变成了一个。
我要你回来。
风涌向洛胥,那些灰纠缠着命线,再度塑起君主的躯体。他没有再抱他,抬起的双手只剩白骨,朔月离火还在烧,飞转的灰烬中似乎有他的骨肉,它们融入这道神令,还原了君主的皮肉。
异变就在这一刻,潮雾间忽然飞出几点金光,它们急匆匆地撞入君主的躯体。
神光一点,灵魂愈生。
明濯如有感应,指尖轻动了一下,然而这远远不够,死而复生本就已经违背了天理,如果重塑这具身躯是太清成神的权力,那么余下的,他必须用更大的代价来换。
通神借灵,因果报应。
成神做人,万有法令。
世界自有道理在运转,想要复生一个人,还是一个能通神通天的人,就必须拿同等量级的代价来换。既然太清不肯献祭众生,那就只能献祭自己了。
洛胥说:“我要你睁眼。”
晦芒又弹起琵琶,这一次,与黑鸟一起飞来的,还有无数神光金点。祂白绸飞动,接替了娘的位置,用曲声引着明濯破碎的神与魂穿越海浪。
一献神名为太清,从此天上地下,只有一个人能召唤太清。
二献魂魄作相许,从此生生死死,只有一个人能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