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喝醉了,有点没力气。刚开始还只是脸蛋有些热,后来眼前就有点开始晕眩,颇像闭着眼睛转了几圈后再睁开眼的感觉,世界有种颠倒的不真实。
附近就是临江而建的金宁公园,现在正是居民们拖家带口出来散步的时候。走在公园中,众人频频对二人投来注目。
这个年头大都美女配野兽,颜值这么高的年轻情侣不多见了。
女孩走着走着,脚崴了一下,她的鞋跟太高,又喝醉了酒,好在被沈妄及时扶了一把没崴到脚。
他看了一眼她的鞋,说:“高跟鞋脱了。”
祁棠也觉得有点累脚,但她不太好意思在这么多人的路边脱鞋,沈妄这时忽然蹲了下来。
冰凉的手掌圈住了她纤细的足踝,将高跟鞋的绑带解开,替她脱下了鞋,拿在手上。
祁棠盯着他的发顶,有点不着边际地开始走神。沈妄太高了,只有他在她面前低头的时候,她才能看见他的发顶。
那自己呢?自己走在他身边,他肯定一低头就什么都看见了,苍天啊,太可怕了,她以后可千万不能秃顶对了,前几天做数学卷子,好像掉了许多头发来着。
祁棠摸了摸蓬松的发顶,决定今晚回去就下单生姜洗发水。
他站起来,搂住她的腰,轻松把祁棠抱起放在了高出地面一截的花台上。
“走上面,没有树叶。”
祁棠被他牵着手,就这样摇摇晃晃地走着。
江风拂面,金灿灿的余晖在江面投射下细碎的粼光,儿童追逐的欢笑声时近时远。
被晚风一吹,脑子果然清醒了许多。
她忽然觉得自己和沈妄的肢体接触也太自然了。其实他们早就做过了很多出格的事,但是在她心目中,不能用人类的规则来定义沈妄,很多时候做了就做了,她让自己享受就行,别想那么多。
可今晚的气氛有点太危险了,沈妄一言一行素来目标清晰,那种兴致上头的闲事他很少做。
该不会要表白吧?
她冒出个天马行空的想法,很快又自我打趣:真是喝醉了,什么胆大包天的念头都敢想。
“今天郁决的告白为什么拒绝了?”沈妄问。
“不喜欢他。”
她喝醉了,连体面的伪装都忘记了,说话轻快又直白,轻笑声中带着一股漫不经心的漠然。
因为脸蛋漂亮又家境贫穷,从小到大祁棠收到的告白数不胜数。
他们在想什么她用头发丝都能猜出来。长得漂亮又没有依靠的女孩子,肯定随便甜言蜜语几句,再给点好处,很容易就能拿下啦。毕竟过得很苦的女孩连自己都会轻视自己。
但祁棠不是这样想的。
父母早亡,寄居人下,她的心智年龄比同龄人要成熟太多。别人轻视她,但她不能自己轻视自己。她会永远地从世俗的水深火热中拯救自己,百遍,千遍,万万遍。
“那要不要试试和我交往?”
祁棠站定原地,她呆住了,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吃惊地望着他。
他的眼神好像是认真的。一瞬间,今晚所有感受到异常的地方都有了解释。
她下意识勾了勾唇角,还把他的话当做吓唬自己的玩笑。她想问:难道你喜欢我吗?
只是说出口之前,脑子里像一道闪电劈过,酒意蓦然清醒了不少。
在她的认知里沈妄就是只厉鬼,所以她很少从人类的角度去解读他的行为。却忘记了他一直像个人类一样,上学,社交,遵守着人类社会的规则。
他会生气,会开心,会别扭闹脾气。
在她面前,他表露出来属于人类的情绪,绝对要大于属于厉鬼的凶戾和冰冷。
她为什么这样迟钝呢?现在才意识到这一点。
祁棠沉默下去。
其实她沉默的态度,已经让他意识到不好了。沈妄忽然意识到,自己关于祁棠“喜欢他”的认知,都源于从前的线索和推断,他从未听过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