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耳朵去上学,学校里都是窃窃私语的嘲笑。他现在十八岁了,却还没有从阴影中走出来,接受不了真正的自己。

他照着镜子,常常会冒出一个念头:要是能把耳朵割掉就好了。

这里是噩梦的世界。

心随意动,噩梦成真。

就沉默的这么两三秒,魏响的耳朵又大了一圈,像大象一样软趴趴地垂了下来。

“别想了!”祁棠说。

“我控制不了!”

胡思茵上前,用力抽了魏响一个巴掌。魏响被一巴掌抽得偏头的同时,两片耳朵也甩飞出去。他捂着脸,有些茫然:“你打我?”

“打的就是你!”

祁棠惊讶过后,很快明白了她的用意。一旦人身体上的疼痛超标,就没有心思想东想西了,于是为了让魏响停下思考,众人站了起来,雨点一样的拳击落在了他身上,魏响痛苦地叫了起来,耳朵却真的停止了向骇人的尺度变大的倾向。

“轻点!你们轻点!”

“我早看这打小报告的小子不顺眼了。”一边打,胡思茵一边偷偷对她说。

祁棠:“……”

公交车在血色的天穹下,缓慢挤开前方挡路的出租车,朝着七中方向驶去。

然而这辆公交车浑然不知,他们的一切都被一双阴翳的眼睛收入视线。

远处的小巷,手持屠刀的梦魇阴森森站了起来。他正要无声地尾随上去,却忽然被一道人影挡在了面前。

看清对方的瞬间,他脸色巨变,惊恐的神色浮现在那张疤痕密布的丑脸上。

上一次交锋他艰难落荒而逃,而这一次,他会真的杀死他!不留余地!消灭他的灵魂!夺走他的规则!

他惊恐了一会儿,却发现男人迟迟没有动作,他只是看着他,像某种猛兽的幼崽一样歪了歪头。

稍稍冷静下来的梦魇,从他身上察觉了同源的气息。接着,一个夸张却又正确的猜想浮现脑海,梦魇无法克制地露出疯狂扩大的笑容。

“我明白了,你不是他,你是我的梦境造物,既然如此,那就为我所用,成为我所向披靡的屠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