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忠又没了头绪,挠着脑袋搞不明白。
身边的徒弟小福子悄咪咪的问道:“师傅…陛下这到底何意啊?”
何忠一个榔头敲在小福子的脑袋上。
“这也是你能揣测的? ? 赶紧干活去!”
景元寺旁的尼姑庵也坐落在仙雾缭绕的曲江池旁。
眺望远方,但见山峦起伏,林立的树木一片郁郁葱葱。
如今入了秋,风里添了些许凉意。
遥清的身上加了件狐裘,纤纤玉手掀开帘子,看到一株株松柏傲立成荫,铺满山岭田野。
她下了马车,踏进寺院大门,扑面而来便是佛地的清净。
抬头一看,那牌匾上提名‘寂照庵’三字。
“感而遂通,寂静照鉴。”
庙宇简朴小巧,也并不烧香,到处种满了花花草草,倒是别样的清雅。
“娘娘…您就去和陛下认个错吧…陛下那样疼您,定会让您回宫的。您…又何必来这里受苦。”
秋棠耷拉着脸。
“谁说我受苦,这不挺好吗?”
遥清伸手碰了一下那花瓣,清晨的露珠顷刻落下。
她遥遥望去,庙中似不像想象中檀香围绕,香火不断,处处诵经念佛。有的也只是几个打扫庭院的姑子,几个修理花草的法师。
一位穿着禅服的尼姑拿着佛珠走上前来,微微颔首。
“贫尼是寂照庵的住持,法号为慧明。瑶妃娘娘,您的禅房在那边,陛下已为您妥善安排好。贫尼这就带您过去。”
“慧明大师。”
遥清表示尊重,莞尔一笑,沿着小径步入寺院,窗边的风铃摇曳声清脆,妙香佛国的神韵禅意,不经意间钻入心扉。
“我只是好奇这寺庙不供奉香火,如何敬佛?”
尼姑说了句阿弥陀佛,“佛祖不在乎一炷香,虔心向佛,佛便可常驻心中。”
遥清点点头,迎面而进的便是她所住的禅房。
秋棠将包裹放下,房里倒是打扫的一尘不染,桌上还栽着一盆名贵的藏红花。
这定是李靖翌的手笔,只有他知晓她喜欢这香。
“这处青云禅比其他禅房要远些,但也娴静雅致,陛下吩咐贫尼,娘娘患有头风,需要静养,便专门择了这处。”
“谢慧明大师周全。大师不必这样客气,唤我阿清就好。既然是来佛门净地清修,便自应放下身段。”
慧明大师颔首说着阿弥陀佛。
遥清送走了大师,便打量起青云禅外地额院落。
几棵硕大的松柏常青,屹立盎然。
旁边一条悠然小径,直至望去,还有一片小小的湖泊。
伴随着几声喜鹊的叫声,树叶随风摇曳,飘飘渺渺。
后面的几日,她从慧明大师那讨要了两份经书,闲时在房中提笔磨墨,庭中陶然品茶。
遥清似是从未这样舒坦过,内心深处可谓异常的畅快。
不知何时,那院外的门落边立了一名男子,肌肤冷白,眉如墨描,换了一身龙袍的帝王着墨蓝色常服,没有了那天子的压迫,却仍尊贵又沉稳。
“陛下…您都接连来了几日了,为何不让奴才通传瑶妃娘娘?”
何忠在一旁问道,这几日的陛下只是远远在这看上一眼便又回去了,这从皇宫上山的路也并不好走,可陛下还是下了早朝都会起驾往这赶。
李靖翌启唇欲言,却看到庭中女子笑意嫣然的模样,俨然一位初春的少女,含辞未吐,气若幽兰。
梦中的她总是低着头不敢看他,每每言语就小心翼翼的揣着怕意,可明明受了委屈却又那样傲气,不愿说一句软话。
她媚意承欢,屡屡践踏他的痛点,却又宛如抽丝剥茧,牵动着他的本心。
他看不清,那恶语到底是说给她,还是说给自己听。
汤泉宫初遇,他本以为是第一次,原来已经春去秋来了那样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