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清的心里有些疑惑,今日六宫嫔妃都出了宫门,要说御前侍卫也要跟着李靖翌前去景元寺。

“微臣受陛下指使在宫中操办华硕公主的和亲之事,如今几月有余,公主的病也好得差不多了,婚期已定在下个月,陛下日理万机无暇顾及便委任于了微臣。至于南湖…”

崔文澜停顿了一下。

“是公主殿下急匆匆来找微臣,说娘娘在南湖落水了。”

遥清一愣。

公主?

她怎会知道…

要说这将她踢下湖的人必定是宫女佩儿,而佩儿便是魏荠苧假借送丫鬟的名头将这宫女安插进毓秀宫的后厨,以此来探听遥清的消息。

前世时,她落水前虽没看清脸,却看到了那双绣着鸳鸯的布鞋匆匆离去,可平日里后宫的宫女都穿着普通的黑布鞋,只有那双鞋遥清从未见过。

后来一打听便查到这宫女佩儿在宫外有个相好,所以那布鞋上才绣了鸳鸯。

可这佩儿也是个经不起拷问的,只是吓她几下便全都招了。

而这一世,她仍然看到了那双鸳鸯布鞋,这也能证明,此事仍是魏荠苧所为。

只是遥清没想到,她明明吃了桃花酥,也失去了去祈雨的资质,可这魏荠苧却仍然不打算放过她。

但公主…上一世她从未与华硕公主有什么交集,她又怎会与魏荠苧有什么联系呢?

如果没记错的话,明日便是六月二十,那是李靖翌亲选的 ? “双春双喜”的良辰吉日,也是华硕公主出嫁和亲的日子。

这发生的一切让遥清有些摸不着头脑,有些事情似乎与上一世几乎重合,可有些事情却又完全不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遥清似乎有了一个心惊的答案。

“娘娘?”

一声问候将遥清思绪拉了回来。

她才发现自己思虑了太久,崔文澜还在座上。

“不管怎么样,你都救了我,秋棠,将书台上珍藏的那幅《游春图》拿来送予崔公子。”

遥清拿着画轴将其铺开。

“这是我父亲曾去江南时得来的展子虔的名画,那日在御花园你曾认出了我名字的出处,我便知道,你定是喜欢这些山水图的。更何况江南是你的家乡,如今你常年待在邑都,定也是想念的。”

遥清仍然以你我相称,毫不避讳。

那图中生动的描绘着江南二月桃杏争艳时春游情景,青山耸峙,湖光山色,笔法细劲流利,颇有古意盎然之味。

崔文澜看着那画,又看向正神采奕奕评画的女子,眼眸中流露了些不一样的情愫。

他似乎也回到了初遇时的那片场景,那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宫中他已是厌烦至极,本想着最后再留在陛下身边一年便想要求一道御旨,游山玩水去罢了。

可不知为何,那份心迟迟未定,如今看着面前的女子,心里便是了然了。

“微臣…谢娘娘的画…”

崔文澜的声音有些酸涩。

娘娘…

是啊。

如今她已是陛下的妃嫔,而他也只能做一个忠心的臣子。

“都说了不要这么拘谨,其他人来了毓秀宫我都要装着本宫本宫的叫,你来了我能不能歇歇?”

面前的遥清弯着眼眸,似是发着光。

崔文澜心里一紧,连忙回避了,他向来没大没小,现下脸竟有些红了。

他连忙转移话题说道:“微臣专门给娘娘备了治红疹的药膏,这是微臣家乡流传的民间秘方,抹上个一两日就能好。”

遥清这才想起来,自己那脸上还难看着呢。

她悻悻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脸。

“多谢你啰,秋棠收下吧。”

崔文澜前几日听说她得了红疹发了热,心里也泛起一层担心。

如今看她也并无大碍,倒也松了口气。

他走出毓秀宫的宫门时,回头望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