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越想越觉得可行,供养一个读书人,花费何其大,已经要把沈家掏空了。
只卖个女儿也填补不了多少。
沈惜枝心中慌的厉害,从小对父母的惧怕迫使她立刻就想答应,但理智又在瞬间回笼,死死压着要的喉咙,告诉她,不能答应,如果答应了,你的人生就完蛋了,你将永远也摆脱不了这一家子。
而宋渝归……
再喜欢她,也定无法忍受她一直往娘家拿钱,早晚会厌了她的。
她要为了他们,让自己的生活变得一团糟吗?
胆小怯懦了十多年,沈惜枝忽然不想再听话了,不听话,也没事的吧,他们想要彩礼,总不能打死我。
于是她沉默了,沈家父母脸色由一开始微微带笑,胜券在握,变的有些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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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宋渝归摸着空,又来了,今天还没去镇上,她带着一张自己摊的手抓饼来的,沈惜枝依旧在家里忙前忙后,她就站她家门口,往里面扔石子。
一颗石子扔在自己鞋面上,熟悉的感觉瞬间上来了,沈惜枝:……
她抿了抿唇,视线偏移,宋渝归便冲她招招手,手里握着一个油纸包,不用想也知道,这是又给她带吃的了。
她只看了一眼,没说什么,转身离去,宋渝归一懵,没忍住喊出声,“惜枝,你出来啊,我给你带了好吃的。”
沈惜枝自觉被她欺骗,不理她,步伐越走越快。
宋渝归狠狠吃了个闭门羹。
完犊子了,老婆生我气了。
真生气了?
她扒在门口想看一会儿,没想到沈父回来了,一看见她立马猜到了她身份,非要她进去坐一坐,对于这一家子,宋渝归没有一丁点好感,立马拒绝了转身走人。
现在老婆住在别人家,她就是想哄都不好哄,只能先回去。
接下来几日,宋渝归在村里亲戚的帮助下将房子打扫的十分干净,也挂上了好几个喜字,床上铺着她新买的大红色百合花棉被,与配套枕头,缺了一截的桌椅也被换了,她换了一套红木的来,但只买了一套,等当天宾客来的时候,问村民借几套桌椅就是。
这次娶媳妇儿给的礼金没有原主给的多,剩了不少钱下来,她又兢兢业业卖了几天猪肉,攒的钱足以给两人办一个村子里最风光的婚事了。
按理说沈家嫁女也该弄出点声势来才对,毕竟是个喜事,可沈家舍不得银子,就自己剪了几个喜字贴着,又把过年家里挂的红灯笼拿出来挂上,连家里人的新衣都没打算添,村民倒是请了不少,他们在村子里也算抠的声名在外,显然是冲份子钱去的。
很多人都知道,但毕竟是同乡,也得给个面子。
成婚那日,乐队从宋家村就开始吹吹打打过来了。
宋渝归还租了一顶花轿,将一切弄得像样子极了。
沈惜枝穿的嫁衣是她买的,开面上妆的媒人亦是她送过去的。
毕竟是女子结婚,和男主结婚还是有些不大一样。
比如,宋渝归不会骑马,过去接老婆时已经提前坐在两人的喜轿里了。
一路上都是看热闹的村民和孩子,窃窃私语并着一阵一阵惊叹,喜轿到沈家了。
为了方便,宋渝归就没戴盖头,站在沈家门口看着被媒婆牵出来的沈惜枝。
沈家人神色还算高兴,只是落在宋渝归身上时,总会叫她感觉到一些低劣的算计。
宋渝归不想在自己大喜的日子骂人,因此统统无视,只看着从大门出来,身姿纤细苗条的沈惜枝。
宋渝归看得眼睛一亮,就算红盖头隐隐遮住女子艳丽的容色,她也已经猜到里面的人会有多好看了。
沈惜枝,终于从一开始就娶到了你。
“哎呀,瞧瞧这新娘子,都看傻了,快接着呀。”
宋渝归终于回过神来,媒婆把红线的另一端往她手心里塞,她这回连忙拉住了,俏脸一红,“第一次娶媳妇儿,让诸位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