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傅祟明有些复杂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像是戒备我会说什么，又像是探究我想说什么。

可我却只是恍若未闻般拉着林柔的手起身离开。

傅祟明没料到我居然没有任何反应，有些出神地望着我远去的背影。

楚清歌叫了他很多次，到最后语气已经开始染上不耐烦，

他才终于磨磨蹭蹭地收回了目光。

3

我本以为酒店的相遇会是我和傅祟明出国前最后的交集。

可就在我正式辞去了傅祟明助理一职的当天晚上，我竟接到了他打来的视频电话。

这简直是亘古未有的奇事，以至于我硬生生控制住了想要直接摁挂断的手，反手点了语音接听。

男人的声音明显流露出不满：

“转语音干什么？”

我随口敷衍：

“没化妆，不方便视频。”

其实话一出口我就有些后悔，因为女为悦己者容，这话说得我还想要取悦他似的。

果然傅祟明笑了，突然间心情大好的样子。

“都老夫老妻了，你什么样我没见过？”

仿佛调情般的语气令我感到极度不适，我于是冷漠地问：

“有什么事吗？”

男人敏锐地察觉到我语气的疏离，下意识收起一副慵懒的姿势，坐直了身子问我：

“听人事说你辞职了？”

我“嗯”了一声，没打算解释。

气氛一时间沉默下来。

傅祟明语气调侃，可怎么听都像是在没话找话：

“辞了也好，你说说你，好好的总裁夫人不当，非得去当助理，这不是没苦硬吃？”

“不过要我说你这个班上得也真够随意的，没在公司见过你几回，我还得月月给你发工资，闹得全公司都知道你是关系户，都说我任人唯亲。”

我不耐烦地打断他：

“你不用去陪楚清歌吗？”

傅祟明没忍住嘟哝了一句：

“我跟她又没什么关系，有什么可陪的。”

说完他却沉默了，只因他突然想到，

我也只不过是他的前妻而已。

傅祟明瞬间有些心虚。

“离婚的事，是我对不起你。”

“我就是怕不离婚，会有人说阿雪闲话……”

我点点头。

楚清歌不应该被说闲话，

所以我就活该成为笑柄，成为圈子里茶余饭后的谈资。

我的声音愈发冰冷：

“没事我挂了。”

“等一下！”

傅祟明语气焦急，

“12号是咱们的结婚纪念日，那天有张远的演唱会，我知道你想去，我陪你，我们一起去听，好不好？”

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想就这么把真相告诉他。

可还没等我开口，楚清歌遥远的声音就先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

“祟明，我浴巾忘拿了，你帮我拿一下好不好？”

傅祟明没有立刻回应，而是怔怔看着手机屏幕上我的名字，显得有些进退两难。

我面无表情地催促：“快去吧。”

他这才慢吞吞地起身，却没急着放下手机。

“苒苒，你等我下，我马上就回来。”

说完，他抬腿往浴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