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彼此相连着的手铐一直没取下来过,就如一个连体婴儿,去哪都必须呆在一起。
窗帘被全部拉上,整个室内仿若一个不见天日的囚笼。
宋文朝疯了,彻底疯了。
他不需要吃饭,也不需要睡觉。
喻折醒着的时候,他永远醒着。
喻折不睡,他也就盯着喻折不睡。
宋文朝也不吃饭,他会强硬地喂喻折吃东西,喂他喝水,但自己从来不吃。
仅仅三天,他就面色苍白,仿佛下一秒就要晕过去一般。
喻折不知道他还在强撑什么。
宋文朝的手腕上已经被手铐磨得全是血痕,这是因为喻折经常挣扎。
他给喻折的手腕上包上泡沫棉,不让他被手铐弄伤。
对他自己,他却不在意。
那些狰狞的伤口他好似看不见一般,任由它横亘在手腕之上。
血腥味时刻充斥着喻折的鼻尖。
凡是喻折想说什么,都会被宋文朝吻回去。
他们只需要无言的相处,宋文朝再也不想听他说任何伤人的话。
到了第四天,喻折醒过来的时候,动了动手,发现手铐另一头的人毫无动静。
他翻身起床,看到了晕在床边的宋文朝。
不吃不喝,是只有晕过去一个结果。
体质差点的,说不定会死在这儿。
那一刻,喻折说不出来自己是怎么想的,对这个已知结局他已经预设过很多次了,宋文朝怎么作的死他都看在眼里。
但他没有幸灾乐祸,他甚至有点心慌,带着一股巨大的,像是要吞没他的悲伤。
但一切都是宋文朝自己的选择,仿佛他们只配得到这个结果。
喻折甚至有些阴暗地想,若是宋文朝真的死了,那他们的纠缠好似真的就到此为止了。
但......真的就到此为止了吗?
于是他手颤抖着伸向宋文朝,感受到宋文朝的脉搏还在微弱地跳动着。
那一刻,喻折的第一想法竟然是松了口气。
要一直这样纠缠下去了。
喻折闭了闭眼,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哑着嗓子说出了这四天来说出的第一句话:
“......上来吧。”
喻折的保镖一直待命。
这四天他有无数的机会从这间房子里走出去。
但宋文朝说得很对。
他就是在纵容。
被纠缠,也是一种纵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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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喻折再次醒来,他也在医院。
“宋文朝呢?”喻折问守在病房里的医生。
“在隔壁病房。”
“他怎么样了?”
“有些脱水。”
“还没醒?”
“只是有点脱水?”喻折靠在床边问。
“......根据您来医院时说的症状,我们怀疑他还有些焦虑抑郁倾向,当然,这要等他醒过来之后,去心理科那边看看。”
喻折点头,没多说什么。
他能猜到,毕竟宋文朝要是没点病都疯不成这样。
喻折拿起手机,入目就是几百条消息。
在北座的时候,他的手机是断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