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瘦巴巴的，现在看起来更轻了。

但昨天，她好像都没发现这些。

“乔甜。”

陆周月坐在蔡婷原本做的位置，把苹果捡起来继续削，问道：“你还想干嘛呀？”

“说起来，你今天不是年会吗？怎么突然来了。”乔甜盘住腿，说道：“我今天状态特别好，这么多天，就觉得今天精神好。我想出去转转。”

“医院下面有个小花园，我从窗户往下看的时候，总觉得在那边坐着晒太阳肯定特别舒服。”

“他们都不带我去，你带我去吧。”

这苹果应该是很甜，所以手上黏黏腻腻。

她抬头看了一眼乔甜，说道：“能走吗？”

“那肯定啊！”

乔甜说着就要往下走，陆周月不知道衣服架子上挂着的是谁的羽绒服，拿过来套在她身上。

棉质的拖鞋好像很久都没穿过了。

乔甜刚穿上要站起来，就险些摔个跟头，她梗了一下，撑着陆周月的手臂说道：“我们得快点走了，等我哥跟姨妈回来，我们就出不去了。”

她的腿瘦的几乎只剩骨架。

从宣告胃部病化开始，她就只能吃点粥，打点葡萄糖。

明明是最好的年纪，看起来像个上了年纪的老妪。

陆周月看她撑着走了两步，就低头弯下了腰：“上来，我带你走。”

“能行吗？我有点重。”

“我有健身，便宜你了。”

其实一点都不重。

乔甜每呼出一口气，都匀散在她耳边，沉沉的，好似带着些腐朽的味道。

“陆周月？”乔甜喊她，“外面阳光好吗。”

“你想让它好吗？”

“我觉得都行。”

乔甜说道：“我有点难过陆周月。我好像，看不见春天了。”

“怎么会，明明还有很多个春天要看。”

她们似乎在逃亡。

一路上有人看清了陆周月后背上的人，惊得脸都白了，又不敢抢，只能喊着让她把人放下来。

陆周月脚步顿了，乔甜就捂住她的耳朵：“别听。”

电梯里，陆周月跟傅温文打了个照面。

他身边还挂着点滴的瓶子。

乔甜又捂住了她的眼睛：“别看。”

手缝之间，她看见傅温文慢慢蹲下身，点滴的针被扯出来，他没管。身形颤抖，却没阻拦。

“耶，我们闯关成功啦！”

乔甜在她背上笑道。

她们逃离了医院的门，却也没逃出去。

小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诚然，这也并不是个能散步的天气。

乔甜坐在椅子上，一搭没一搭的晃着鞋。

陆周月坐在她身边也不说话。

“陆周月。”

“嗯。”

“我要死了。”

陆周月不说话。

“其实我还没活够。你送我的裙子，我还没有穿。”乔甜说道：“但我又想了想，这样也不错。这次我没让他们给我插太多管，有些管插上去，我就再也走不来这个医院了。我想活，但我想了想，我也想要自由。”

“是不是要下雪了陆周月。”

“应该是吧。”

“你说我们是好朋友了吗？”

“你觉得呢？”

“应该是吧。”

乔甜想了想，一头栽在陆周月的肩膀上，又问道：“你冷不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