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多点,陆周月就被打着哈欠摇醒了。

“困。”

【215141】 她被人套着衣服,下巴靠在他身上迷迷糊糊地讲。

席星洲手顿了顿,还是没停下来给她穿衣服的动作,最后才是鞋。

一连串的哈欠让她眼睛里都开始闪泪花,低头看席星洲单膝跪在她面前,把她的脚往鞋子里面套,手指灵巧得系着鞋带。

“要去哪来着?”这样熬一个大夜,可比工作一宿还要累人。

哪哪都是软的、酸的。

席星洲抬起头,没质问她在床上说的话是不是全都不记得了,耐心重复道:“去收枣子。”

“再过些日子怕没时间,错过了日期,枣老了就不好吃了。”

陆周月缓缓点头,刚站起来就险些栽下去,被男人手疾眼快地一抱,这才算真清醒了。

“腿软?我抱你。”

他跟抱小孩似的就要揽住她的胳膊往上提,陆周月推着他的脸,不给他抱,站的笔直,唇一扁,柳眉微蹙:“都怪你。”

“嗯,对不起。”

他低头道歉的快,但陆周月已经不是曾经的陆周月了。

这种话听了八百遍,也没见谁改过。

她轻轻呲牙,发出不屑地哼声。

……

之前这小院,陆周月没少来。

后来在嘉开忙起来了,就不怎么来了。

这两年过去,原本就不太热闹的街道显得更凄凉了点,满巷子很难看到个人。不远处的小卖铺招牌锈的都看不清字了,水泥马路也坑坑洼洼。

所有的东西都得人气养着,越是没人的地方,越是容易破败。

三家里面两家挂锁。

剩余的那家也是静悄悄的。

陆周月被牵着走在街道,感觉记忆都有点恍惚。

之前的街,是这样的吗?

席星洲从兜里摸出来个挂红绳的钥匙,插进新换的锁,解释道:“之前小偷光顾过,后来我换了把锁。”

“这把钥匙给你,我那边还有两把。”

这分明是靳行之的旧家,现在倒好像成了他席星洲的地盘。

陆周月愣了愣:“偷东西了吗?”

“好像没丢什么。”

也没什么可偷的。

就是把家翻得乱七八糟,占用了席星洲一天的时间,把这家里收拾个遍。

他还收拾出来点别的东西。

靳行之的全家福,以及陆周月的作业本,小学时候的,那时候陆周月的字横平竖直,一看就是练过,铅笔字上面还被人描了一遍圆珠笔。照猫画虎,写不出来风骨。

陆周月一进门,就瞧见那棵郁郁葱葱的枣树。

席星洲就是有种会把腐朽化神奇的魔力。

譬如那株花,譬如这棵树。

之前光秃秃的,就剩个枝干了,现在黄色的叶子里点缀着星星点点的红枣子,地上还落了不少。

这品种就长不高,席星洲伸手就摘了两个,在院子里的水龙头上随意洗了洗,递过去。

“得一个个得摘下来吗?”

陆周月可没干过这种事情。

她能看见的水果,都是摘好、洗好、切好端上来的,精致的能摆个盘。

但也不能说这叫“何不食肉糜”,称呼她是个傻白甜。

人的认知是有局限的,这取决于人的生活范围。

没人能真正做到无事不知无事不晓,所以会有“三人行必有我师”这种话。

席星洲过去抱着树摇了摇,本来就熟透了,只差一阵大风就会掉的枣子噼里啪啦落下来,陆周月哪有这种经验,没来得及躲闪脑袋上就噔噔的被砸了两下,这才捂着头顶跑得远了点。

她站在不远处,忽然就想起来之前靳行之老爱跟她翻来覆去说,院子里那块异类地砖背后的故事。

说他爸妈摘枣子的时候,他就在地上跑着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