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忍住了。

不敢赌。

这烟一根接一根的抽,在这儿听了两个小时。

火气散了,但心里说不好是个什么滋味。

应该习惯,可很难。

席星洲抱着臂,闭目养神,不跟他吵。

两个人沉默着。

不多时,他睁开眼,看向靳行之似笑非笑:“你知道陆周月要订婚了吗?”

靳行之一愣。

席星洲点头道:“果然是一点都没告诉你。”

“陆周月要订婚?跟谁订婚?”靳行之反应过来后,腾得站起来了。

这句没告诉什么意思?

这不就是陆周月告诉了席星洲,却瞒着他吗?

席星洲无所谓,摊手道:“江森啊。就是帮你修修改改好几个版本标书的,江、市长。”

靳行之立马调头,路走的慌,腿碰上了茶几,他也往前走。

不信。

席星洲不动如钟,就看他站定在陆周月卧室门前,抬起来的手又放下了。

他笑道:“去啊,怎么不去?”

“去把人喊醒,问问她,怎么就突然跟男人订婚了?把你放在哪儿?是想问这些吧,去吧,去问。”

他这看戏的姿态瞬间点燃了靳行之的怒火。

也不算是。

本来也就情绪不稳定,席星洲只是跑出来当了个靶子。

靳行之风风火火过来,眼睛里都冒火光似的,一把掐住席星洲的脖子,攥紧,低声怒道:“你想干嘛,你他妈到底想干嘛!”

席星洲对上他的眼睛分毫不让。

他们早就不是当初,互相忌惮的对立面了。

他们是同等的。

席星洲眯着眼睛笑,脸被他掐的发红,眼尾也红。喉结艰难地滚动着。

靳行之真没想把人掐死,看他无动于衷,眼神平静,最终松开手,闷闷一拳头砸墙壁上,骨节咯吱作响。

席星洲垂了垂头,几缕发丝落下来,搭在眉眼上。

“不是我想干嘛,是你要干嘛。”

席星洲说道:“她跟江森订婚,我不是很意外,反而还有点庆幸。”

“庆幸不是什么没权没势的东西。”

“但是也很危险不是吗?”

席星洲重新抬起头:“我想知道,你最近在做什么?”

“我说的直白点,如果你没有竞争的底牌,那我很可能得换个方式了。”

“嗯,换个合作的人?”

穷人嘛。

过日子真当白痴,那早就死掉了。

没有试错的机会,每一步都得稳当、精打细算。

靳行之看他的眼神,像是要把他给杀掉。

席星洲太了解他了。

所有陆周月的男人里面,他最了解靳行之。

哪怕他现在被陆周月养着,就算比起来高中那时候看着沉稳了、成熟了,但本性还是很难变。

懦弱!

愚蠢!

他在生什么气?

他凭什么生气?

被陆周月血淋淋揭开现实的人,不是他靳行之!

他在委屈什么?

被人保护在羽翼下面,可以发泄、可以做错事,对外界什么恶意都感受不到,他凭什么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