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问句,但在场的谁不知道,这句话本应该是否定句。

陆周月说的其实已经很清楚了,跟她爹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通篇都是利益。周女士已经一眼看到了结果,可还是想问问她,作为一个女孩子对于异性最基本的东西。

“这重要吗?”

“这怎么不重要?婚姻不是交易。”

“也没少交易。”陆周月这话说的轻,周女士有些没听清楚:“你说什么?”

“对,我喜欢江森。”

她确实喜欢江森。作为一个合作友人,她愿意把后背交给他,这就是为什么大家都喜欢有原则有底线的好人,所最根本的原因。虽说他们这叫两相制衡,但总好过真拿什么喜欢、爱情来做赌更实际。

周女士的表情从茫然,再到扭曲,最后摇摇手说道:“这不对陆周月,你根本不是这么想的。他有什么好的?你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你知不知道他是怎么坐到现在这个位置的?前段时间你去参加的宴会,京都来的。那女人是来做生意的吗?那是奔着江森来的!你在这儿掺和什么?我一直以为你很清醒,你想做生意、想玩,都可以,我们从来没有阻拦过你吧?可你怎么能背着爸爸妈妈跟男人私定终生呢?”

“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能一声不吭?如果不是江森打过来电话,你想瞒着我们到什么时候?”

“我是你妈妈啊!陆周月。”

她这女儿上大学也没多久。

周女士固有的印象还停在陆周月跟靳行之、以及那个叫席星洲的孩子,三个人纠缠不清的时候,如果再加上傅温文,那就算他四个。怎么看,这也不能突然多出来个江森。

他们之间有什么联系?

不就是在嘉开偶尔谈个项目。

无论如何,两人之间都不该有这样的关系。

陆周月平静地说道:“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那场宴会我去的。我冒着风险跟常欣挑明了关系,现在该收我的战利品。我确实很清醒,我清楚的知道我在做什么,我想要什么。”

“我姓陆,我也姓周。我是陆周两家未来的继承人。我因此而生,我也因此而活。”

“我所做的一切,只是在把我想要的东西都牢牢攥在手里。”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我撑得起,也必须撑。”

“我会用我的存在告诉所有人,当初妈妈你的选择没有错,我,陆周月,会比所有人都耀眼、会成为有史以来最好的继承人,只要让我活一天,我就要让陆家跟周家在江城这片土地上屹立不倒,让那些藏在下水道里觊觎的老鼠永远不敢见天光。”

陆周月说完,看着周女士眼眶里摇摇欲坠的眼泪,语气轻了两分:“妈,我选择了这条路。我走到了今天。我不想,不想再经历一次重蹈覆辙。”

“所以,江森,我要定了。”

她不知道爬多高才算高,这条路要走多远才算终点。

她尽可能地张开羽翼,将她拥有的,牢牢护在身下。不断掌控她所看到的一切,来满足心理的安全感。

权利没有高度,金钱也没有终点。

她偶尔也怕,有朝一日被欲望吞噬,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江森就是她最后一道锁链。

周女士仰起头,紧抿着唇线,整理好了心情,轻揩了一把泪,笑的落寞,问道:“你想要什么?”

陆周月看着她,不说话。

“你这么做,有没有想过其他人?小靳?席星洲?你们相处了这么久,对他们半点感情都没有吗?”

陆周月沉默了片刻,“他们成为不了我的伴侣。但我会给他们一个合理的安排。”

周女士嗤笑了一声,看向那边连脑袋也不敢抬一下陆先生,讽刺道:“真是你们陆家的种。”

“好可惜。”

周女士叹着,侧目看着周月问道:“月月啊,如果当初我再给你生个弟弟妹妹就好了。”

周女士潸然泪下,话语间有些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