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梁松开她的衣角,末了说道:“谢谢你。”

“我,我会……会回报你的。”

陆周月笑了一声,没理会,直到坐上了车,才降下车窗说道:“希望有那一天,我等你。”

希望是个很可怕的东西。

有希望,人就不会死。

对于祝家,陆周月生不起太多恨的心思,商人重利,礼重情义轻是在所难免,两面三刀、口蜜腹剑的人比比皆是,祝家,只是沧海一粟。他们的结局跟上辈子陆家的结局太过相似,偶尔她会从祝梁的身上看见点微妙的影子,也只是一点点而已。

车子从机场驶去。

祝梁看着那道车影看了很久,直到真的再看不见,这才又看向手中的机票。

从所谓的“父母”离世后,他无时无刻不在害怕。

在陆周月家的时候,他也没睡过好觉,生怕一睁眼就听到又要失去庇佑甚至于被送到那些欺辱他的人手中的噩耗。

他生来就注定是泥潭、菟丝花,扶不起来,没人依附就会死掉。

所以陌生、未知,就是铡刀。

然而真当这铡刀降下来,他倒是觉得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

祝梁把陆周月给他装好的银行卡塞进了行李箱里,拖着箱子往机场走,眼神从惧怕、茫然,最后越走越坚定……

陆周月这刚到学校没多久。

周女士久违地跟她打了个电话,唠家常的语气很是怪异,临了才问道:“今天晚上方便回家吗?”

她本来是想问有什么事。

可又想了想,最近嘉开也好、陆氏也好,就连周氏分崩离析地尽在掌控之中。

就算不为了商业,那一家人很久不见面,坐在一起吃顿饭也是合情合理。

陆周月答道:“下午四点半下课,到时候我回家。”

“那个,小靳还好吧?”

“靳行之最近有些忙,画设计图纸。”

对于建筑而言,他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很多。要学习,也要赶进度,一个人恨不得掰成三个人来用。

陆周月有时也会坐在靳行之旁边,他一边听网课,一边画稿。她在桌子的另一头,偶尔看看财经书,也有时会把他不要的图纸,用彩色的铅笔涂上颜色。

“哦哦,那个江森……”

周女士拐来拐去最终引到了正题:“你是怎么想的?”

想不通,确实想不通。

江森这人,周女士跟陆先生只把他当个门客,说白了就是能用得上的工具人,陆周月觉得好用,要扶持,也就抬抬手的事情。

但这个弯道超车到了这种地方……

要知道,陆先生第一时间把电话来的时候,周女士在嘉开连鱼都钓不下去了,杆子都没拿就直接杀到了陆氏集团。

陆先生没开玩笑、江森也不敢开玩笑,惊动了京都的首长都亲临江城,这事也开不起玩笑。

陆周月脚步顿了顿,不意外:“今天晚上江森要来?”

“你下午的课要不要紧?”周女士的声音已然冷了两分。

陆周月明了。

她私下跟江森做的事情,是瞒着陆先生跟周女士的。

没办法不瞒。

不先斩后奏,这事就成不了。

“我现在就回。”

……

“她怎么说的?”陆先生那头还在批阅着合同。

周清扫了一眼,气不打一处来:“看看看,就那些东西有什么好看的?周月可是放在你眼皮子底下,江森也是你安排上去的,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还能看进去?”

怎么偏偏是江森?

靳行之也好、席星洲也罢,哪怕是那个傅温文,她也能捏着鼻子认了,女儿喜欢嘛,年龄也相仿。

那江森是什么?比她女儿大了那么多岁。

她很有理由怀疑,周月是遭人哄骗。

陆淮停下了翻阅合同,说道:“她是我们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