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门一拉开,一排人都往这儿看。

傅温文卷着手里捻了半天的佛珠带回去,听他们喊傅爷。

那小姑娘看过来,眼神里带着恨跟仇视。

他移开眼。

“这怎么回事儿啊?”

他问道。

旁边站着的经理凑过来,小声说道:“这就是小柳那个女朋友。”

她是哭得真伤心。

傅温文忍了忍,走到冰棺前想给她从地上拉起来,下过雨,地面上全是水。

柳阳华是喜欢这个女朋友,每次话说一半,都要拐她身上去,夸得跟天上地下少见的小仙女似的。

现在她看起来很狼狈,浑身都是泥。

小姑娘看见他本能的是害怕,只敢抽抽噎噎的哭,嘴里碎碎念念着:“还我男朋友,我想要我男朋友……”

傅温文把人送给萍姐说道:“带她去屋里坐会儿。”

“你也节哀。”

就这句节哀,好像踩了雷,小姑娘一下就蹿出来要挠他:“柳阳华什么都没有做错过,凭什么死的是他?!你们都是怎么做事的,你们都是怎么做事的……”

“你们把我男朋友还给我啊!”

这种场面说实话,在他手底下不多见。

周围一片死寂。

傅温文被她锤了两把,见人又要哭着软下去,萍姐连忙把人抱住,叫了人,连拽带哄着让她离开这儿。

傅温文看着那冰棺,打理过,死的也不难看。

他沉默着,朝着那口冰棺鞠了三躬。

其他人也跟着朝着儿鞠躬。

紧接着,傅温文转头扯住经理,扬手就是一拳头砸在人脸上:“你昨晚干嘛去了?”

刀疤连忙揽住人:“傅爷!傅爷,这不怪程经理,他身上还有伤呢。”

“你们他妈的昨晚都干嘛去了?”

“是老子太仁慈了?”

傅温文一把推开刀疤,四处扫着,拎起来一根生锈的钢管,在场的人人有份,直往膝盖上敲,被敲了的也是一声不敢吭。

按道理来说,他们都应该住在后院里,随时戒备。

可是日子太宁静了。

有些人都该忘了,他们头顶是傅家,这也不是普通的夜总会。

傅温文砸的浑身哆嗦,刀疤连忙凑着药过去给他吸。

他大喘着气,将手里的钢管扔掉,沉声道:“别他妈让我查出来,你们其中,谁!跟昨晚那群人有关系,不然老子扒了你们的皮!”

他说完,扯过刀疤手里的药,朝着萍姐那边去。

他人一走,场子里开始了窃窃私语。

“老大这话啥意思?咱们中间出内鬼了?”

“应该不会吧。傅爷对咱们够好了,谁这么没良心。”

要不是傅爷,他们这伙人还干黑事儿呢,要么无声无息的死,要么关监狱。

人嘛,有安稳日子过,谁愿意刀尖舔血。

更何况,这些年他们成家的成家,有些都有儿有女了。真犯不着。

程经理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膝盖上的泥土,看向站在原地没跟上去的刀疤,眼眸晦暗不明。

傅温文原本想推门进去的,可听到里面的声音又顿住了脚,侧身靠在了墙面上,隐忍着轻咳。

里面的小姑娘正在讲,讲怎么认识柳阳华的,柳阳华对她多好,她们原本约好了,今年就去报名高考,等着明年跟她一起读大学,等他的钱花光了,正好她也该毕业了,等两个人都毕业了,他们就结婚。

她从来没有遇见过,对她这么好的人,把她往心尖尖上捧。

“我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呜呜呜呜……”

怎么释怀啊。

这怎么释怀。

傅温文听得不忍,对,他也知道。

柳阳华说过的,他说就算冲着要老板的一笔奖金,他也要好好考,怎么也不能比当年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