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缸上水面波光粼粼，浴室里有些欢爱后的味道，被水汽越蒸越浓郁，陆周月披散着的发尾飘在上面，像是海藻一般。

她伸着嫩生生的指尖，凑在他眼角的位置：“你又怎么了？”

指尖是一滴泪。被陆周月带起来的水打湿后，就不见了。

“我都还没说什么，你又哭什么。”

靳行之拉住她的手，沉进浴缸里：“没哭。”

他把人清洗干净，捞了块浴巾把人抱起来站在浴室里，围着擦了一圈，裹在她肩上。用吹风机帮她吹着那节还在滴水的头发。

原来陆周月也是会低头的。

为了他低头。

这算什么呢。

靳行之漫无目的的想，欲望跟贪念在挣扎着，他目光留恋地看着眼前的人，吹干了头发将人抱紧揉了揉她的头顶。

小时候分明他们两个是差不多高，现在陆周月只到他的下巴。

“你说，如果从一开始，我就跟你表白的话，我们两个会走到一起吗？”

靳行之沉甸甸地问道。

陆周月真想了想，而后说道：“不会。”

“为什么啊？”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飘。

陆周月也没瞒着他，她说：“因为我之前不喜欢你。”

“那你喜欢谁。”

陆周月不说话了。

靳行之替她回答：“喜欢席星洲，喜欢施良，还喜欢傅温文是不是？”

“我记得。”

靳行之揽紧了她的脖颈，眼神虚无，回忆着：“我都记得呢。你跟席星洲在你的房间里做爱，向我要施良，还问我傅温文。”

“他们到底有什么好的？”

靳行之问他：“你说说，我学一学。”

“你不用学，他们也没什么好的。”

靳行之的肉棒就抵在她的后腰上，隔着一层浴巾还能感受到滚烫。

她很清楚靳行之要不够的。

曾经他们不分白昼、黑夜的做爱，无视时间，无视地点。要多少他都满足。

之前陆周月很适应这种堕落，现在反而不太适应了。

她还需要一个清晰的头脑，以及一个好的身体。

“我困了。”

靳行之用头撩开了她的头发，贴在她颈里吻了吻：“嗯，去睡吧。”

就在陆周月踏出房门的那一刻，靳行之忽然又问了一句：“陆周月，你能分得清喜欢跟需要吗？”

陆周月扯着浴巾回头，笑道：“分得清。”

“好。”

这本来很容易分得清楚。

只是她拥有的太多，时常分不清。

后来想一想，那些昂贵的珠宝她并不需要，之所以留在家里，是因为喜欢。

靳行之没多少价值，她留在身边，从固执的想拉他下地狱再到现在，已经分的很清楚了。

她可以不缺朋友，但是她想要靳行之。

所以她可以容忍靳行之那些缺点，愿意陪着他浪费时间。

之前也是啊。

靳行之的小房子里又平又矮，常年不打扫，空气里都是灰尘的味道，她会陪着靳行之在那里，看一天的书，听他打一天的游戏，只是仅此而已，没想过再进一步。

而如今，不希望他太难过，也不希望他过得不够好。

这不是喜欢，这是什么？

这世界里，不只有男欢女爱。

所以这不够的。

因为喜欢就放弃一切，这不够份量。

但是因为喜欢，她愿意低一低头，道一句挽留。

可是对方执意要走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