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小型的暴乱很常见,甚至都不能叫暴乱。

只是宣泄情绪。

谁被关的久了都得疯。

真正疯的,他们连宿舍的闸门都不让出,独立单间。

施良听别人说,之前有个狠人,把人喉管咬断了。还有一个拿着勺子抦,插进了别人眼睛里,这情况比咬喉管还恶劣,直接枪毙了,导致他们现在的勺子都是木头做的,笨拙、厚重的很,但相对安全。

后悔吗?

还真有点。

后悔少年意气。

但辗转反侧的时候又想,尼玛的,这点苦都受不了,以后还怎么堪当大任,没出息。

少年要是没点意气,还特么叫啥少年。

现在的牌已经打了,稀巴烂,但他一定要把这局做好,比谁都好。

新年了。

外面一定张灯结彩了吧。

街上到处都是从他乡回来的人,团圆的,大人、小孩聚在一起,欢欢喜喜。

欢喜。

欢喜。

大概就是得有人负重前行,大家才能都欢欢喜喜。

不然谁都不吃苦,这日子要怎么过。

所以他没错,累点就累点吧。

年夜饭。

陆周月一家三口吃完,就好像歇了热情。

家里周女士不许讲工作,好像就真的没什么好讲的了。

周女士拉着两个人回忆之前的事情,说来说去,都是陆周月好小的时候了,只有那时候,陆周月才鲜活有趣,当然,也可以不是,只是他们没参与,所以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听说你拒绝了保送?”

陆先生问道:“不想学金融?”

陆周月上辈子就学的金融,但感觉理论终究不如实践。

“想换个专业。”

“那月月想学什么专业?”周女士端了一盘洗好的草莓过来,“到时候好打听打听,选个好的学校。”

陆周月的选择太多了,她沉默着,拿着草莓拔掉了蒂,听周女士说道:“金融的话,肯定是南苏那边学校更好,只是太远了。不过现在交通业发达,不是什么问题。”

“你不想学这个,我觉得法律也不错。各行各业都能用得上。”

“当然,还得你喜欢。”

可陆周月喜欢什么呢。

她把草莓塞进嘴里,有点凉,咬下去汁水充斥在口腔里。她说了个很是意外地答案:“我想去学艺术。”

这话一出,陆先生跟周女士都抬起了头。

这是一个,跟商业完全八竿子打不着的专业。

当然,陆周月不用计较学习的东西以后会不会有用。

只是这一句艺术,让两个人都沉默了。

当年陆周月学过钢琴、学过画画,不过最后全都算了,她们始终以为她是不喜欢的。

陆周月就好像被神眷顾的孩子一样,有天赋、又聪明,然而她对那些天赋不屑一顾,抛弃地义无反顾。

“艺术啊……”

周女士长吟一声,笑道:“学艺术也好啊。我记得你小时候因为画画还拿过不少奖,哎,国外那个什么大师,不是说你的画很有灵气,想收你当弟子吗。妈妈当初还觉得很可惜。”

“不过现在会不会有点晚?你好像很久都没有画过了,要不要请家教老师来辅导一下。”

陆周月说道:“不用。我只是提一句,考得上就去,考不上就不去。没所谓的。也没多想学。”

她好像是喜欢过画画的。

喜欢很多漂亮的颜色,那些耀眼的珠宝折射出来的光芒。

别人看不到,她就画出来,别人就能看到了。

她会一坐就是一天,一点都不觉得烦,哪怕把裙子染脏也不在意,她喜欢的。

她记得那通电话。

叫乔森·科里的画家,从得奖的画展上兜兜转转找到了她的联系方式,他是个法国人,她听不懂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