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总是耷拉着个脑袋,上课的时候会摸出来一个厚边的眼镜,挡着大半的脸也看不清。每次小组讨论他也是捏着笔不吭声的那个。

边缘者。

靳行之拉长着尾音哦了一声,车子已然拐进了小区。

上下学开车的时间连十分钟都用不了。

陆周月把包拎起来,靳行之就伸手:“给我吧。”

她瞥了他的手臂一眼说道:“我自己能背得动。”

说着,她伸着胳膊把书包带勾在肩膀上。

靳行之也没再说什么,先下了车后站在一旁扶了她一把,又问道:“你丢作业的时候,跟他是同桌吗?”

陆周月从他手心里把手抽回来,古怪地看了他一眼,问道:“不是。你不会觉得是他偷了我的作业吧?那时候我刚来学校,谁都不认识。他在哪儿我都不知道,他没道理偷我作业。”

“好了,不用再追究这件事情了,你不也说了吗又不是什么大事。”

陆周月往前走着,高马尾晃荡着。

靳行之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追上前说道:“我就是随便问问而已,总归无聊嘛。”

她摁着电梯等靳行之上来,摸着兜等到了家门前掏出来钥匙。

门口的鞋柜里周女士的拖鞋摆着,那就是不在家。

靳行之看了一眼她们家的装潢,陆周月放了书包就去洗手间洗了手,从厨房里端了两杯温水。

“去书房写吧,有位置。”

他俩这一写就从五点半写到晚上七点,累的靳行之手都酸,转头看陆周月正在卷子上整理错题笔记,又看着她的侧脸出神。

“作业写完了?”

陆周月用余光注意到他很久没动了,头也没抬问道。

“还有张卷子没写,有点累,休息休息。”

靳行之拎着她的笔袋过来,问道:“你每天都带这些东西吗?给我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学校门口两块五的碳素笔。”

陆周月没阻止,见靳行之扒拉着她的笔袋看的认认真真,又开始翻她的作业本,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她被靳行之捣乱的有些心烦,索性松了手里的笔说道:“把你的卷子给我看看,不是说老师讲的很多知识点没听明白吗?”

“哦哦。”

靳行之这才把她的东西规整好放下,翻出来自己刚刚写的卷子,摆在陆周月面前。

这些题她早就做过了。

两个班的进度大概差了一个小单元。

陆周月用笔把侧边的头发撩在耳后,拧着眉看着他的卷子,似乎是在思索什么,最后抬头问道:“你的家教老师真的说你可以跟上学校的进度了吗?”

靳行之眨了眨眼睛,又挪开眼睛用手扣着新书的书脊:“反正是这么说了一句。”

陆周月叹了口气。

她没教过人,也没有那个耐心。

就光是想想一会儿要讲题型、讲步骤、讲结果就已经觉得烦躁。

专人专用。

如果是席星洲的话,就会把这个工作胜任的很好。

陆周月犹豫了一下,说道:“我给你把步骤尽量详细写一遍,你自己好好看看,明天上课多听老师讲。”

“哦,好。”

靳行之趴在一边看陆周月好像都没怎么思考,本能的开始在上面写着长长的解题思路。

他盯着试卷上面的字。

没道理偷作业?

怎么就没道理。

陆周月小时候写字就很好看,又工整,随着年纪原本一笔一划四四方方的字变得有了属于她的印迹,每一个连笔都带着字锋。

靳行之跟她完全就是反面案例,字写的像是小蝌蚪,日子一久他自己当初写的是什么都不知道了。

他觉得陆周月做什么都是最好的。

写字也是。

大概是小学的四年级还是五年级,他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