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等着,我去二楼,我和初程的血型是一样的。”
柯周来不及安抚此刻阮瑜钦濒临崩溃的情绪,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他们的孩子还躺在手术室里生死未卜,他现在必须要立刻赶到二楼去抽血化验。
他几乎是以跑起来的速度往电梯口去,按下电梯的那一刻,柯周又觉得目前屏幕上显示相隔两层的电梯实在是太慢,他又疾步走向侧边的楼梯间,空荡宽敞的楼梯间里即刻响起一阵快速落脚的声音。
赶到二楼血液科的柯周和守在四楼手术室的阮瑜钦,此刻满心满眼的都只有一件事,他们的孩子一定要平平安安的从手术室里出来。
躺在抽血椅上,柯周看着鲜红的血液顺着输液管从他的体内导到血容袋里,袋子从底部到顶部,血色一点点蔓延上去,由干瘪到饱满,500CC的血容袋到线了。
旁边的护士利索的拿下这一袋,然后又换上一个新袋。
新鲜的、艳丽的、适配的血液立刻被送到手术室里,带着血缘体温的鲜血会经过无尘杀菌的输血管送到他的孩子体内。
柯周抿了抿有些干皮的唇角,抬眼看着又要即将到线的血袋,鲜红的颜色,是此刻最大的希望。
手臂上针眼已经止血了,柯周将刚刚护士给他按上去的止血棉揉成一团,扔到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等他从二楼上去的时候,原本守在手术室门口的阮瑜钦不见了,柯周霎时惊出一身冷汗,下意识的往手术室门口走去,这才看到手术室上面的指示灯已经灭了,里面正在进行的手术已经结束了。
手术结束了。
结果怎么样?
“请问……手术室的孩子呢?”
手术室里出来个医护人员,柯周连忙哑声问道。
“已经推到五楼的重症监护室了,出血点都止住了。”
柯周连忙道谢,他还是嫌上下的电梯太慢,从楼梯间往五楼跑去。
重症监控室外面,阮瑜钦双眼如血,正趴在上面看着躺在里面的孩子。精细的人体监控仪器连接着小小的身体,他能够清楚地看到小初程的脸色惨白,差不多和缠在头上的纱布融为一体。一想到他的孩子要在这里面度过生死未卜的几天,阮瑜钦心痛的恨不得自己去遭这份罪。
两位年轻的家长在重症监护室外面,彼此相互依偎着,守着他们的孩子,心照不宣的都用最大的誓言去换取孩子的平安健康。
孩子受伤的消息没有瞒过两家的长辈,尤其是柯周的父亲,一听说了这件事,立刻从国外飞了回来,来医院亲自看了孩子。
阮家这边,阮瑜钦他爸他妈也露了面。不论是真情还是假意,阮家二老对于小初程这个孙子,还是疼爱有加的,也许与这孩子姓柯有很大的缘故。
阮瑜钦停下了学校的一切事情,在医院里陪着初程康复。待了几天重症监护室之后,就转到了病房里,只是身上的伤需要不少日子养回来。
“宝宝,喝点果汁好不好?”
阮瑜钦拿出家里阿姨送来的鲜榨果汁,插上吸管递到小初程嘴边。
小初程乖乖的喝了大半。
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小初程这次从高处摔下来,算是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光是躺着养就躺了一个多月,好不容易等能下地了,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小脸上的婴儿肥都褪去了,露出尖尖的下巴。
阮瑜钦也像是陪着孩子一起,瘦了不少,主要是刚开始的时候,每天夜里都睡不安稳,一遍遍的梦到孩子在梦里冲他喊疼。
“爸爸,什么时候可以离开这里啊?我想回家了。”
小初程躺在病床上,歪头看向坐在病床边的阮瑜钦。
“等明天做完检查,咱们问问医生伯伯,要是伯伯点头了,我们再出院好不好?”
阮瑜钦摸了摸他头上刚长出半指长的发丝,细细软软的。左后脑偏上的位置有个已经结痂脱落的疤,长出来的发丝已经可以掩住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