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打断,只觉这人好生死板僵硬,不懂变通,“让船上的人下来吧,大老爷们啰哩巴嗦像什么样子……”

裴越淡淡地晲了那亲卫一眼,亲卫只觉这容貌昳丽的少年生了双极锐利的凤眼,仿佛开了刃的刀锋,威严与理性并立,落在身上,有如实质般使人心神凝重。

就在亲卫冷汗涔涔,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只听船舱内爆发出一阵冷笑,伴着一句极不客气地“小子狂妄!”几名衣冠楚楚的中年男子步履稳健地相继走出船舱。

为首者一身绛紫锦袍,未饰以金银珠玉,亦有通派威严。

只见他气势汹汹地下了船,眼神毫不掩饰地在郗则韶身上上下扫视了几眼,轻嗤:“确实是个祸水。”又看向裴越:“小宋公子,哦不,应该称呼一声监察御史宋大人?”

“宋大人可真是咱们淮安府的贵客,老夫三延四请,都请不来宋大人过府一叙,哎,只能老夫忝颜来见了,我等不请自来,还请宋大人莫要放在心上。”

绛紫衣衫的男子言语间满是奚落,额角微凸,怒目圆睁,显然是在极力压制怒火。

裴越仿佛感受不到对方周身的森森冷气,面上淡笑不减,甚至仪态翩翩地朝着男子拱了拱手:“大人所言客气。”

“并非在下不知礼仪,实在是与令郎闹了些许意气之事,不敢过府叨扰。”

这绛紫衣衫的男子便是昨夜被打得半死不活扔在自家门口的季平西的父亲,淮扬总河季衍。

季衍见这两人犹不知死活,只觉胸中怒火一阵翻腾,胸口剧烈起伏,深吸了几口气,方才稍微平复些。

他再度从鼻腔中迸发出一句冷哼,不想再自降身份与之两个狗胆包天之徒言语周旋,递给一旁的赵德昌一个眼神,再落在裴越身上的目光凉彻,俨然是在看一个死人。

赵德昌会意,微微颔首,他身后藏在船上的诸多身强体壮的汉子便一拥而上,将两人团团围住。

赵德昌与季衍一同向后撤了几步,然后抬手摸了摸胡须,语调悠悠:“宋大人少年英才,可惜行事太不讲究,便是某有心袒护,也难消总河大人心头之恨啊……”他说着目露惋惜地叹了口气,又摇摇头,仿佛心中很是遗憾。

那几名汉子皆是身强体壮之辈,手掌宽厚,下盘稳健,虽然都作农户家丁的打扮,但显然都是练家子。

两名最为高壮的汉子打头阵,拳风呼啸着朝着少年头上、胸口等脆弱之处咂去,去势极猛,明显是朝着要将着小子弄废去的!

裴越依然是那副八风不动的泰然表情,拽着郗则韶的手腕,借力跃起,极为凌厉地将为首的一个汉子踢飞出去,而后翩然落地,又接了个干净利落地横扫,几个靠近的汉子立刻倒在地上抱着脚踝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