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鸢然才发觉到房间里还有第三个人的存在，有些尴尬地急忙把燕卿蓝推开，飞快拉上拉链的同时还不忘愤恨地瞪了他一眼。

燕卿蓝笑着咬了咬她的指节：“怕什么，洛总又不是没看……嘶！”

“你提这个干什么。”林鸢然收回手，带着些歉意看向洛港封，“不好意思，我还以为你已经走了。”

“……没关系。”洛港封仓皇地将刀藏在身后，毫无血色的脸浮现虚伪悲哀的笑容。

他竭尽全力让自己忽视掉林鸢然散乱的衣襟、迷蒙的双眼……还有唇上肿胀的破口。

“你还愿意跟我说话，等一等没什么的。”

反正，三年的绝境也等过去了。

林鸢然看到了他藏在身后的手，疑惑地“咦”了一声：“之前就想问了，你手怎么了？”

洛港封喉间一哽，不动声色地将刀放回桌上，举起那只带着贯穿伤的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之前不小心弄伤的。”

那道疤着实可怖，锋利的边缘蜿蜒在手背与手心，连日常抓握都困难。

林鸢然皱起了眉：“不小心能弄得这么严重吗？”

“……因为太想你了，吃了点混淆精神的药，清醒过来就在医院。”

洛港封放下袖口，遮住那道丑陋的刀口，声音低哑：“现在已经不吃了，不用担心，没什么影响。”

终于有一天，他还能站在林鸢然面前，说一句我想你。

“你不用这样。”林鸢然像是有些费解，连燕卿蓝自顾自玩着她的手指都没制止，“没有意义，洛港封，离婚那一刻开始我们就该有各自的新生活才对。”

“……没有意义吗？”他寂寥地笑着，衬衫掩盖下，无数看不见的刀口、烧伤齐齐蚕食起他的心脏。

谁也看不到。

“那我就没有任何筹码了。”

燕卿蓝扫了他一眼，勾着唇角，什么也没说。

◇ 第三十章

林鸢然看着他的手，心绪有些复杂。但她自认当年的事错的绝不是她。

不追究已经是看在往日夫妻情份上，离婚后，洛港封后悔也好，跟苏依依结婚也好，都跟她无关。

她也绝不会为谁伤害自己的决定负责。

“你不需要什么筹码，洛港封，人总要向前看的。”

她想了想，还是开解了他一句：“我不恨你，你也别惦记这些猴年马月的事了。”

恨毫无价值，对她目前的生活也没有助益，如果不从当年的事里释然，这么多年，受折磨的只会是她自己。

但她还算幸运，这些年来始终有朋友陪伴，追求者也格外卖力，让她没有时间想那些乌七八糟事。

后来还有了小雪球。

于是她笑了笑，落落大方地挽起鬓边的发丝：“而且，我现在也很幸福，离开错的人并没有我想的那么难。”

她每说一句，洛港封的心就下沉一分。

她是真的不在意……

眼前酸涩翻涌，洛港封恍惚在想，他能用什么立场对着林鸢然掉眼泪呢？

除了招人厌烦之外，毫无益处。

可真的让他就此滚得远远的，再也不打扰她的新生活

“我做不到，鸢然。”洛港封闭上眼。

房里的气氛一时间有些沉寂。

燕卿蓝扫了他一眼，无奈地耸了耸肩：“我老婆就是对人太好了，怎么随便一条野狗都敢黏着她。听好了洛总，我们家不收养丧家之犬，懂了吗？”

“再死缠烂打，我这个当丈夫的就不客气了。”

林鸢然嫌他烦，正想捂着他的嘴直接告辞，大厅却突然传来一声脆生生的呼唤：“妈妈怎么不在这里，姨姨，妈妈在跟我们玩捉迷藏吗？”

洛港封浑身一震，不敢置信般抬起了头：“她、她是……”

林鸢然原本挂在脸上的那抹笑意瞬息间就褪得无比浅淡，粗暴地打断他未完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