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暗下的时候，她甚至感到了一种解脱。

无力的手掌却始终放在小腹的位置，徒劳地想要保护些什么。

她后悔了。

她不该爱上洛港封。

第九章

母亲死前所说的话一一兑现，她为自己傲慢的恋爱付出了代价。

……不，她比母亲还不如。

最起码，父亲再怎么畜生，也没有做过给她下药送去别的男人床上、只为换取自己情妇安全无恙的事。

……

再度醒来时，她已经回到了自己家。

身上干净舒展，连不适感都很少。

小腹的酸胀却无法让她欺骗自己这只是一场噩梦。

房间里没有多余的人，不管是燕卿蓝，还是苏依依。

只有沙发上一道被时光凿成雕塑的身影。

林鸢然不想开口，可她一动，撕心裂肺的咳嗽就跑出了喉咙，惊起了那道孤寂的影子。

“鸢然，感觉怎么样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脸上浮现出了一个巴掌印。

林鸢然很平静：“洛港封，我们离婚。”

“……我不同意。”

洛港封的声音阴郁了下来。

林鸢然掀起眼皮看着他，声音很轻：“在你做出那件事之后，我们还有什么必要在一起吗？”

“忘不掉的，洛港封，我永远都会记得昨天的那种痛苦。”

“我做错了什么，要让你这么对我？”

一字一句，叩问着洛港封的心。

洛港封猛地闭上眼，再睁开时，眼眶血红一片：“我会补偿你，你别说离婚这种话……我受不了的，老婆，没有你的话我真的活不下去。”

林鸢然闭上眼，声音轻缓：“我是认真的。”

洛港封缄默片刻，忽然没头没尾地说道：“十二岁那年，父母带我去江南旅游。人太多，我跟他们走散了。”

“我一个人在街上太显眼，被人贩子盯上，他们想强行带我走。”

林鸢然疲惫地闭上眼睛，听他自言自语：“是一个小女孩救了我。扎着麻花辫，声音很甜。”

“在她出现之前，那个人贩子扇了我的脸，力气很大，我的视力受损，没有看清她的脸。”

“被人送到医院之前，我只给了她一个平安符，那是我外婆亲手做的。我说我会去找她。”

这些年来，他一直都没有放弃寻找那个小女孩。

如果不是林鸢然声称自己一直待在北方，从来没去过江南，洛港封甚至怀疑过是她。

那种灵动又包容的感觉太像了。

后来，苏依依出现了。

她大一入学时就扎着麻花辫，声音很甜地叫着学长，像极了那个人。

然而，还不等他确认，苏依依就出国上学了。

十年过去，她大着肚子回来，终于向他承认她就是当年的女孩。

不仅如此，她还复述出了当时的事情经过。

洛港封觉得自己终于找到她了，却又痛心地发现，她被燕卿蓝设计欠了债不说，自己的父亲也被调查入狱了。

看着林鸢然苍白的脸色，他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苏依依一直被他用视频威胁，我没有办法，鸢然……”

“我不能再亏欠她了。”

林鸢然终于睁眼，毫无波澜地看向他：“她把平安符还给你了吗？”

洛港封愣了愣，摇头：“她说在国外弄丢了。”

林鸢然静默片刻，像是平常一样心平气和地问道：“那有没有可能，她不是当年的人，只是在场看到了而已。”

“而你要找的人其实不愿意提起那次经历，声音也发生了某种变化……你就那么确定，苏依依是那个女孩吗？”

洛港封皱起眉：“哪有那么巧。”

……母亲带着她下江南投奔亲戚时，也没有想过自己会那么巧病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