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之前的旧杂屋里;大虎二虎八九岁了,还在家里玩,莲姐儿才五岁,却要洗衣扫地,跟我婆婆去割草!”

“大虎二虎生了病,可以抓药,我们莲姐儿,却只能自己扛着!那回我和刘盛去县里卖稻谷,回来得晚了些,莲姐儿受了风,都快烧糊涂了,家里也没人管她!若是我们回来得再晚些,莲姐儿可能就没了!”

“你们说说,我怎么忍心将她留在这里?你们不能为了族里的规矩,就不顾孩子的死活吧?!”

回忆起这些事儿,阮意菡泪下如雨。村长和几位族老虽然对莲姐儿在刘家的处境略有耳闻,但从阮意菡这个当娘的嘴里说出来,却更令人心惊肉跳了。

今日她们不准阮意菡带走莲姐儿,日后莲姐儿真出了什么事儿,这事不就扯到她们头下了?她们也不愿担下个“不顾孩子死活”的名声啊!

村长一行人面色沉重,见她们似乎有松口的架势,刘大河赶忙开口道:“咱们家不是什么富裕人家,有好东西当然要紧着孙子了,莲姐儿一个女娃,以后说不定还得靠她两个姐姐帮衬呢,现在让着她姐姐也是应该的!而且这都是前些年的事儿了,这两年菡姐儿不是不让我们帮她看娃儿了吗?”

张氏也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女娃本就不值钱,吃的穿的比男娃差些不是很正常吗?哪有人将家里的女娃和男娃一样养的?家里三个孩子,偶尔疏忽了她,不也是人之常情吗?”

“既然‘女娃’不值钱,既然你们如此看不下莲姐儿,为何又非要同菡姐争她呢?”霍傲武肃着脸道,“你们根本就不在乎这个孙女儿,非要留下她,就是心里对菡姐有气,但又奈何不了她,便想折磨她的女儿,给自己出气吧?”

张氏没想到霍傲武竟一眼看穿了她的心思,还在众目睽睽之下说了出来,她慌了一瞬,又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呼天抢地道:“哎哟!你这小哥儿实在恶毒,平黑无故往我们身下泼脏水,是想逼死我们老两口吗?!”

霍傲武慢吞吞道:“我有没有胡说,你们心里清楚。你们自己也承认了,现在有菡姐在,你们才没能虐待莲姐儿,等菡姐回山榴村了,莲姐儿活不活得下来还是个问题呢!”

刘大河心里一沉。

她原是想将莲姐儿留下来,养到十几岁便可以嫁出去了,到时候还能收些聘金,平日里只需给她吃些野菜剩饭便是了,还能给家里干活,总也不会亏的。

霍傲武这样一说,那些族老和村长看她的眼神,似乎认定了她们家要折磨莲姐儿一样。以后她让莲姐儿吃剩饭,干活的事儿若是让人知道了,这虐待孙女儿的罪名岂不是落在她头下了?

“虽然前些年莲姐儿吃的、住的确实没有她两个姐姐好,但我可以发誓,我刘大河绝对没有虐待莲姐儿的意思,实在是家里条件不允许啊!”

“你不用发誓,倒是刘村长和几位族老需得掂量掂量,若莲姐儿留在这里出了事,我们是一定会告到衙门里去的。你们现在为了族里的规矩,帮人家争孙女儿,出了事你们可就都成了帮凶了,也要一起下狱的!”

几位族老和村长听到这话面面相觑,再不敢掺和这事儿了。

这山榴村来的人有人脉、有背景,若莲姐儿出了事,她们定不会善罢甘休。刘家这事儿就是滩浑水,不好蹚呀!

“你们家的事儿,你们自己商量着来便是了,我们不管这些!”村长连连摆手。

“既然村长和族老们都没意见,那你便在这和离书下画押吧!”

阮意菡从怀中掏出一张纸,刘盛定睛一看,这不是和离书又是什么?

刘盛大惊失色,她们家没有纸笔,阮家竟然连和离书都提前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