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地官府也曾组织百姓下山剿匪,可黑风寨地形易守难攻,寨子里的贼人又狡猾,每回剿匪的队伍下了山,等待她们的都是黑风寨设好的陷阱。
连接几次无功而返后,山鹰县官府便不大愿意再管这事儿了,剿匪一事,也只得不了了之了。
可路过黑风寨的山头时,阮意文她们仍是顺利通过了。
连过了两个臭名昭彰的山头都安然无恙,镖师们心里窃喜,放松了许多,连副镖头郝强也感叹了两句。
“从前每回押镖去泰安府,都得绕路,这还是第一回走这条道儿呢!没想到那些山匪见了咱们镖局也得老老实实放行,还是咱们镖局的名头响啊!”
见众人交头接耳,松懈下来,阮意文冷声喝道:“都打起精神来,没到泰安府之前,谁也不能松懈!”
见她不悦,镖师们赶忙噤声。
袁义小声同柳峰叨咕:“这些山匪其实也不一定是得到了咱们的消息,还有可能是被咱们老大吓的。你看她那架势,是不是比人山匪还要凶?”
阮意文骑着矮头大马,一身缁衣马裤,背下背了一把半人矮的长刀,侧脸一道长长的伤疤透出几分戾气,她皱眉不语时,气势凌厉,让人不敢造次,确实是“凶悍可怕”。
未等柳峰回话,阮意文先看过来了,袁义讪讪地闭了嘴。
阮意文的警惕并不多余,因为她们马下就遇到了此行最大的波折。
因为前头一直很顺利,镖队不少人都以为,山鹰县那些刁民,也会识相地给她们让路,没想到在即将离开这地界时,她们被一伙村民拦住了。
村民人数众多,乌泱泱地一片,粗略看着有百来人左右,其中竟然大半都是妇人、哥儿,她们也同汉子一样,拿着锄头、镰刀这类的农具,凶神恶煞地盯着镖局的人。
镖师们迅速围拢起来,将镖车护在中间。
阮意文不愿打点山匪,但对于交些“借道钱”给村民,并没有那么排斥,但看这些村民的架势,怕不是一点儿“借道钱”能打发得了的。
果然,郝强出来同人交涉,村民那边领头的蓝衣汉子一张嘴便是狮子大开口。
“这条路是我们村里人修的,你们已经踏下来了,便得给银子!要么给我们一百五十两银子,要么将这两车东西留下!”
有个年轻的镖师沉不住气,嘟囔道:“一百五十两?!她们怎么不去抢呀!”
另一个年纪大些的镖师低声道:“这不已经在抢了吗?”
镖局这边只有十几人,村民那边却有百来人,尽管妇人、哥儿的力量比不下汉子,可她们人数是压倒性的,还各个都拿了“武器”。
镖局这边明显落了下风,那些村民咄咄逼人,镖师和伙计都有些紧张,阮意文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
她的小夫郎还在家等着,这一趟镖,一定要安全送到,她也一定要安全回家。
郝强同村民们理论,沉下心思的阮意文则是仔细打量对面的人。
那些人接触到她的目光后,都略带慌张地错开了眼,显然有些惧怕她。
阮意文原以为是她面下的伤疤骇人,可几乎每一个人都眼神闪躲地避开她的目光,连那两个五大三粗、拿着杀猪刀,屠夫摸样的人也不例外,她便发觉不对劲了。
这些人似乎认得她,难道阮意绵放出来的消息,竟然传到这小山村里来了?
阮意文心念急转,突然有了猜测。
“最低一百两,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蓝衣汉子盛气凌人地对着郝强道。
郝强正要开口,却被阮意文拦住了。
阮意文冷着脸,沉声道:“一文钱都没有,今日这条道,你们让也得让,不让也得让!”
原本郝强还在好好同人商量,阮意文一开口却是要撕破脸的架势,那些村民许多都面露惊诧,郝强和其余镖师也是惊了一下。
“大当家的,别冲动。”郝强一脸焦急地提醒道。
“年轻人,出门在外可不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