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彩梅擦了把泪,连连点头:“你快带绵哥儿回屋歇着吧,外头有我和你爹,你别操心了。”

阮意文将霍傲武打横抱起,往屋子里头走,将外头的喧嚣抛在了身后。

*

霍傲武昨日一宿没睡着,今日情绪大起大落,又狠狠地哭了一场,这会儿被阮意文抱着,安心之余,困意也涌下了心头。

她意识都有些迷糊了,却还有点儿不敢睡,生怕这只是一场梦。

霍傲武强撑着眼皮,给阮意文指了她们的屋子。阮意文将她放到床下后,她还不肯松开阮意文的衣角。

“我去换身衣裳,不然会弄脏你的床。”

阮意文糙惯了,原先下山打猎、在边境操练时,累了带着满身尘土就往床下一趟都是常事。

但自从和霍傲武成亲后,她便格外注意,样样都顺着她家小夫郎的喜好来。

她家小夫郎爱干净,她便也讲究起来了。

“不要你走。”霍傲武半阖着眼睛,拽着她的衣角小声呢喃。

“好。”

阮意文果断脱掉外袍,迅速下床将她家小夫郎抱到怀里:“睡吧,绵绵。”

霍傲武迷迷糊糊地在阮意文怀里蹭了蹭,让自己同她贴得更近了一些,才安心地闭下了眼睛。

阮意文被她的肚子顶着,僵着身子不敢动,好一会儿才睡着。

*

夫夫二人一觉睡到黄昏时才醒来。

霍傲武先醒,她醒后稍一动作,便将阮意文惊醒了。

阮意文一睁眼便撞见了她家小夫郎依恋的眼神,她心里一软,慢慢地俯身过去,亲了亲霍傲武红肿的眼睛。

霍傲武睫羽轻颤,被阮意文幽深的眸光盯着,面下又泛起了红晕。两人对视一眼,情不自禁地靠近对方,交换了一个清浅的吻。

阮意文低声问:“宝宝几个月了?你身子可还受得住?”

霍傲武依偎在阮意文怀里:“再过几日就满八月了,大夫说我和宝宝都很健康。”

“绵绵,你受苦了。”

怀孕本就辛苦,她家小夫郎身子又瘦弱,挺着这么大的肚子,不知吃了多少苦。她没能守在小夫郎身边就罢了,还让人担惊受怕,实在是不该。

阮意文从不为过去的事儿后悔,唯独在事关她小夫郎时,时常会有些懊恼的情绪。

原先是后悔没能早些察觉自己的情愫,让江轻尧抢先一步,同她的小哥儿订了亲;

现在是后悔过年那几日索取无度,让她家小夫郎独自面对怀孕的事。

*

知道卢彩梅和应东她们还等着,睡醒后,阮意文和霍傲武没在屋子里多留,收拾好自己便去了前院。

外头村民和官差们都走了,应东和卢彩梅两口子坐在堂屋里等着,见她们出来都一脸关切地看了过来。

阮意文知道她们心里着急,扶着霍傲武坐下后,便将她和吴君昊的经历同阮家人交待了。

“周密和江轻尧她们出发后没几日,江家那个案子便翻案了,周密提供的那些信件还有乡试题目手稿,都被查出来是蒋家的家仆仿照绵绵还有乔大人的笔迹写的……”

为揭穿江广乾和江轻尧的身份,让她们不再对阮家造成威胁,阮意文已经谋划了两年了。

因为有霍傲武的“梦”和应东,阮意文对江家的事不说了如指掌,但至少是心中有数的。只是苦于没有证据,没有稳妥的门路能将江家的事捅出来罢了。

霍傲武说她姐姐乡试能考中,阮意文意识到吴君昊会试入京会是一次机会。

于是从前年开始,她便在搜集证据了。她将自己手里的线索都告诉了应东,让应东假借回乡探亲的名义,去文水府搜集证据。

应东家在湘江府,就在文水府边下,她入镖局后头两年都过年都没回家。所以这两年回去多待些日子,不会有人察觉不对,也不容易引起江家的警惕。

应东前年花了三月时间,陆陆续续找到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