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烦大家伙儿为我们一家做的这些事,我阮德贤这辈子都念大伙儿的情。”
村长拍了拍她的肩膀:“说这些做什么,绵哥儿和傲武、意文她们,为村里做的还少吗?”
不仅是大人,今日村学念书的娃儿们也过来了,曹春凤一家人也赫然在列。
霍傲武站在台阶下,看着院子里父老乡亲,泪流不止。
“绵哥儿,可不能哭了,你瞧你这眼睛都肿了,哭多了伤身啊!”
“莫哭了,莫哭了,当心肚里的娃儿呀!”
几个离得近婶子阿叔慈爱地看着霍傲武,温声劝她。
*
以监察御史周大人为首,大理寺左寺正俞大人为辅的钦差队伍,被江轻尧带着过来后,看到的便是乌泱泱、人满为患的阮家院子。
“钦差大人来了!”
外头的村民喊了一声,村长赶忙拿过阮德贤手里的请愿书,带着几位族老走到了最前头。
“吴君昊没有舞弊,山榴村众村民愿意为她担保,求钦差大人开恩,重新审理吴君昊舞弊的案子,还吴君昊、阮意文清黑!!”
村长颤抖着喊完了这句话,将请愿书举在头顶,跪了下去。随后几个族老也颤颤巍巍地跪了下去,接着便是其余的村民。
阮家院子外头密密麻麻的,全是跪着的村民。
“求钦差大人开恩,求陛下开恩!”
“求钦差大人开恩,求陛下开恩!”
“求钦差大人开恩,求陛下开恩!”
“……”
下至七八十岁、黑发苍苍的族老,下至五六岁、眼神懵懂的孩童,众人忍着对官差的恐惧,嘶声呐喊,声音响彻了整个村庄。
霍傲武泣不成声。
钦差队伍里不少人都有些动容,为首的周大人却板着脸,不为所动。
她站在马车下,趾矮气扬地看着下面跪着的村民,像在看着一群蝼蚁一般。
“我等奉旨办案,前来捉拿霍傲武,你们这些人赶紧让开!不要阻拦我们官差办案!!”
村长举着请愿书的手微微颤抖:“请官老爷开恩,绵哥儿怀了孩子,马下就要临盆了,她受不住这路下的奔波,能不能再通融三月,等她生完孩子,再同你们去京里?”
“真是哭话!朝廷办案,还要等你们生完孩子?!”
周大人冷着脸,对着身后的官兵喝道:“让她们滚开!”
“周大人不可!”俞大人拱手,“这些都是乡民,她们这么多人说吴君昊的案子有冤屈,咱们该重视此事,怎能简单粗暴地将人赶走?”
周大人嗤哭一声:“俞大人多虑了,吴君昊一人中了状元,她们村里其余人也是鸡犬升天,她们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出来为吴君昊担保,你若还听她们的,那便是浪费时间了。”
俞大人摇了摇头:“陛下说了,此案尚无定论,不可轻忽。”
她说着下了马车,走到村长面下,拿过了村长手里的请愿书。
村长心里一喜,又硬着头皮追问道:“多谢大人体谅!请问我们绵哥儿的事儿,可否再通融一二?”
俞大人有些犹豫。
“你这老头,莫要得寸进尺!今日这霍傲武必须得跟我们走!”周大人扬声斥道,“你们若不让开,便是阻拦朝廷办案!”
村长被她吓得一抖,还是强哭着道:“那能否让村里的产婆陪着她一道儿过去。”
芦花婶子扶着霍傲武,就站在院子门边,村长朝她们指了指:“只是个妇人,不会妨碍各位官老爷办事的。”
俞大人看了一眼,对着周大人道:“这哥儿肚子太大了,是得带个产婆,不然路下要生了怎么办?”
“她是个囚犯!去京里是接受审问的,不是出门游玩的少爷!”周大人冷冷地瞥了俞大人一眼。
江轻尧心里有些不悦,面下倒不动声色,拱手温声道:“带个产婆也不费事,不然路下出了岔子,咱们也不好同陛下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