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意文和霍傲武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便发现一位穿着烟青色锦袍的男子站在不远处,身侧还跟着一个小厮,两人都是眉头紧锁地盯着他们。
这面摊本就临街,他们这桌又在最外头,阮意文一回头便和那两人打了个照面。
“江轻尧。”阮意文一字一顿,声音里隐隐有些愠怒。
江轻尧也没想到他连日往山榴村跑都没能见到阮意绵,今日却在这里见着了。
他过来时恰巧撞见阮意绵给霍傲武分面,看着自己心心念念的人主动同别人示好,他一向清冷的面容也染上了显而易见的怒气。
一时之间,他心里妒火翻腾,愤怒与不甘险些将他淹没。
阮意绵从未与他这样亲近过,尽管他们已经订亲了。
见阮意绵他们看过来,江轻尧还未做反应,他身旁的小厮江福先沉不住气了。
“我们公子几经周转,打听到有位姓许大夫的医术高超,这几日会过来县里坐诊,为了这事儿他日日都过来守着,就想找许大夫问问您的病他能不能治!您倒好,摆着架子不肯见我们公子,倒和旁的汉子在这路边的摊子上亲亲热热地吃起了面!”江福胸脯剧烈地起伏着,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
他话一出口,桌上三人均是面色剧变,摊位上其他食客也纷纷看了过来。
阮意绵攥着自己的衣袖,又窘迫又不安,霍傲武站起来挡他前面,面沉如水地盯着江轻尧和江福。
阮意文像只暴怒的公鸡一样,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对着江福呵道:“狗仗人势的东西!你主子还没发话你倒先吠上了?!我弟弟同你们公子早就退亲了,他同谁一起吃面轮得到你们管?”
骂完江福,阮意文又将怒火转向了江轻尧:“姓江的,你当初打着向我讨教功课的名义蓄意接近我弟弟,欺负他年少不知事、单纯好骗,等我们家应下了婚约,你们又翻脸不认人了,我们家为什么要退亲你不清楚?既然已经退了亲,你现在还摆脸色给谁看呢?”
“没有退亲,我和意绵的婚事我们两个说了算,我娘说的不算数。”虽是同阮意文说话,江轻尧的视线却一直盯着霍傲武。
“你一句轻飘飘地不作数,我弟弟受的委屈便这样算了?!”
争吵的声音太大,又有许多食客没忍住好奇看了过来。
无数窥探的目光落在了阮意绵身上,他不自觉地绞着手,低下了头。
感觉到身后之人的不安,霍傲武侧过头扫视一圈,他长得人高马大,气质冷硬,侧脸一道伤疤斜飞入鬓,瞧着有些骇人,被他看到的人,都慌忙移开了视线。
霍傲武拉住阮意文:“不要在这里吵,另找个地方把话说清楚,免得他们以后再来纠缠。”又侧头对着江轻尧冷声道:“你若真的在意他,便不该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让他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