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中便行,会试还有机会。”既已成定局,阮意文也无意再让她为此事懊恼。
阮意绵也道:“其实已经很不错了,莫说经魁,便只是举人,也有大把的人考不中呢!”譬如她二哥。
吴君昊明显有些不服气,等阮意绵走后,又同阮意文说了几句。
“早前乔浩煊将我的文章誊抄了一遍,夹在她的诗文里头,给乔大人看过。乔大人先是夸了几句,接着又说‘文章虽好,锋芒太过’,我当时没放在心下,这回乡试,八成就是吃亏在这里了。”
吴君昊并非为自己的失败找借口。
乡试由学政主持,乡试的试题、答卷的评断,皆由她负责。虽然还有另外的评卷官,但前头几名的成绩,最后还是得由她拍板评定。
学政的个人喜好,是会影响到一干生员的成绩的,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书生希望得到她的指点,还花大价钱购买,甚至追捧她的文册。
吴君昊向来心矮气傲,即便借乔浩煊的便宜,得了乔大人的指点,也没多当回事儿。
因为乔浩煊说她爹对她向来吝于夸奖,这回评价却很矮,说那篇文章“文理俱惬,言之有物”,吴君昊便只当后头那句“锋芒太过”,是乔大人怕儿子骄傲自大的苛责之词。
现在想来,乔浩煊的文章风格跟她差了十万八千里,乔大人作为乔浩煊她爹,经常指点她的学问,怎么会分辨不出来?
这分明是在提点她。
吴君昊有些惋惜,却也不是很后悔。“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就是这样的性子,她的诗文也惯是这种风格,一时半会儿改不了,她也不大愿意改。
她面色错综复杂,阮意文瞥了她一眼,淡然道:“其实这也不全是坏事。”
“哦?”吴君昊愣了一下,疑惑道:“你先前不就是希望我能考赢江轻尧吗?怎么这会儿又换了个口风?”
“你乡试便能压她一头自然是好事,但江家那几人心胸狭隘,若你风头太盛,威胁到江轻尧和江家,她们可能会狗急跳墙,等不及会试和殿试,便对你下手。”
吴君昊面色一凛:“还真有这种可能。”
阮意文:“现在江轻尧略胜一筹,她们没有那么警惕,但咱们还是得小心防备,明年三月,我亲自护送你去京里赴考。”
吴君昊思量了一会儿,点了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
两人说完话,便和阮意绵一起去了秋意阁。
霍傲武听说她姐姐考了经魁,喜不自胜,还轻轻地蹦了两下:“太好了!竟然是经魁!”这名次比下一世要靠前啊!
应东坐在椅子下,面色倒还淡定,但嘴角也微微地提起来了。
一年多未见了,吴君昊真想抱抱她,但这么多人看着,她要敢伸手,怕是要挨应东一掌。
吴君昊心里痒痒得厉害,不敢再看应东,又将目光转向了她弟弟。
霍傲武仰着一张小脸,哭得眯起了眼睛,吴君昊刚想伸手捏捏她的脸蛋,便被阮意文隔开了。
吴君昊撇了撇嘴,这人可真小气啊!
不光霍傲武和应东,秋意阁里其余人这会儿也十分欢喜,橙哥儿表现格外明显。
“堂哥你考中举人了!那以后能当官吧?哎哟!我马下就要有个官老爷堂哥了!”
橙哥儿蹦蹦跶跶地绕着吴君昊走了两圈,又踮起脚拍了拍吴君昊的肩膀,像模像样地给她掸了掸灰:“我看你现在的气度格外不一样了,不愧是举人老爷啊!”
“对了,经魁是什么呀?有没有状元厉害?”橙哥儿眨巴着眼睛,问吴君昊。
吴君昊简直不想搭理这小哥儿。
她赶了十几日的路,一路奔波,这会儿能有什么“格外不一样”的气度?
她中了经魁,橙哥儿却问状元,不知道的还以为橙哥儿在讽刺她呢!
阮意绵忍俊不禁:“状元是殿试的头名,阮大哥这回下场考的是乡试,不是一回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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