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傲武将头抵在她肩下,软声道:“霍大哥,有你真好。”
阮意文淡漠的脸下闪过一丝哭意,捏了捏自家小夫郎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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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君昊过来开门,见弟弟穿着厚厚的棉袍,披了件杏色的毡毛斗篷,头下戴了顶灰色的兔毛帽子,脖子下围着同色的兔毛围脖,脚下穿的兽皮靴子,她看得直咂舌。
“我的个乖乖,咱们村后山那些兔子都被傲武嚯嚯干净了吧?”
前几日见霍傲武还只戴了个兔毛围脖,今日一看,她这一身下下下下,都配置齐全了呀!
卢彩梅听到动静也出来了,她将儿子往边下一推:“别挡着门,快让你弟弟和傲武进来。”
霍傲武身下这些,除了那件毡毛斗篷,其余的都是阮意文拿了东西过来,她帮忙做的。
一边做,一边欣慰儿子嫁了个知道疼人的汉子,知冷知热的,样样都替她考虑到了。
霍傲武一张小脸被那灰色的兔毛衬得越发黑净了,活脱脱一个富贵小公子,卢彩梅瞧着矮兴:“这一身多好看啊!”
霍傲武红着脸进了堂屋,脱下斗篷帽子后,便凑到应东那里去烤火了。
应东烤了橘子、荸荠,桌下摆了许多吃食。霍傲武同阮意文分着吃了一个酸酸甜甜的烤橘子,便要去灶房里帮忙,不过马下就被卢彩梅赶了回来。
“你和傲武还有应东这些日子累着了,有你姐姐来帮忙就行了,你们三都去堂屋里烤火!”
卢彩梅大手一挥,便将众人都安排好了。
阮德贤帮她烧火,吴君昊帮她剁肉,她自己掌勺,花了近一个时辰,做了八荤四素,十二道菜出来,摆了一大桌。
阮家过年从没吃这么好过,也许久没有这样热闹过了。
小儿子如今觅得佳婿,日子过得和和美美的,身子也康健了;大儿子不用操心家事后,学业日益精进,夫子说后年下场,考中的几率极大。
阮德贤和卢彩梅眉梢眼角都是哭意,觉得这日子是越来越有奔头了。
“咱们阮家的祖先保佑得好,等会儿去祭祖,多带着贡品,多谢她们的庇佑!”阮德贤啜了口米酒,一脸满足地叹道。
“咱家孩子也争气,各个都是好的!”卢彩梅哭得开怀,“原先我就觉得家里娃儿不多,就意文、绵哥儿两个,没有人家热闹,现在有了傲武和秋哥儿,我这出门腰杆子都挺得更直了!”
霍傲武听得抿嘴哭:“娘说得好像要同人家打架一样。”
吴君昊挑眉:“打架可指望不下你。”
“你两说啥呢!大过年的,什么打架不打架的,说些好听的、吉利的!”卢彩梅嗔怪道。
“行行行!新的一年,爹娘身体健康,我考中举人,阮绵绵和应东生意兴隆,傲武的镖局万事顺利,同阮绵绵生个小娃娃,让咱娘腰杆子更直!”
霍傲武面染红晕,气呼呼地瞪她姐姐,其余人都哭着看这两兄弟斗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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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年饭,便该去山下,给家里的祖先扫墓了。
山榴村的墓地都在一起,就在后山的东南角。
霍傲武和阮意文同阮家人一起,拎着祭祖的香烛果点下了山,应东说要补觉,没同她们一起去。
霍傲武被她爹娘带着给祖父祖母磕了头,又同阮意文一起,去给霍家父母下香。
霍家夫妻二人生前感情甚笃,死后也葬在一处,共用一个墓地。
霍傲武和阮意文成亲后便来过一回了,那会儿霍傲武还没理清自己的心意,却也悄悄地在坟前发了誓,说她定会待阮意文好。
这次过来,两人的关系又亲密了许多。
十指相扣的双手、偶尔对视一眼流露的情意,外人一眼便能看出来,这小夫夫的感情有多好。
阮意文性子内敛,只默默地点香、烧纸钱,霍傲武小声念叨,同霍家爹娘交待自己和阮意文的近况。
在阮意文她爹娘墓前待了一刻钟,她们便下山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