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芙想了许多,才道:“你想办法去打听一下,看看皇上要御驾亲征的消息是真是假。”

彩月舌尖泛苦,满脸为难道:“主子……咱们没银子了。”

“上次打听皇上在御花园,已经把咱们所有的银子都给用了。”

那些银子,还是白芙当了几件首饰换来的。

白芙面色难看,神情都有些恍惚。

她不自觉道:“本宫怎么就把日子过成了这个样子?”

彩月被吓得五官都错乱了,“主子,您在胡说什么呢!”

“可不敢乱喊,要被外面那些人听见了,您怕是又少不了一顿责罚。”

只有二品妃位,主管一宫之人,才有资格自称本宫。

白芙喊出本宫两个字,简直是大大的僭越。

要是严重些,都是要被砍头的。

彩月有些绝望。

主子真是鬼上身了!

白芙怔愣片刻,自嘲道:“对呀,怎么就把日子变成了这个样子呢?”

上一世,再难的时候,似乎也没多难。

她以自己从宝林爬上妃位自豪。

如今才发现,她其实根本没吃过什么苦。

上下两辈子加起来,都不如这辈子入宫这半年难熬。

白芙深深闭上眼,让自己不再去想那些煎熬的事。

彩月轻声道:“主子,咱们还去打探皇上的消息吗?”

“要是皇上真要去御驾亲征,也不知多久能回来。”

原本只要皇帝在宫里,后宫妃妾想邀宠还有些可能。

若皇帝离了宫,她们纵是有百般手段,也无可奈何。

白芙打开抽屉,看了眼零星几根发簪,还都是金包银的,并不值钱。

就算全卖了用来换银子,也打探不到任何消息。

她阖上抽屉,沉声道:“我得想办法递消息回去,让家中送些银钱过来。”

彩月:“可主子,上次您给侯府送信,信出去就没什么音讯……”

白芙睨了她一眼,“或是侯府没收到消息,又或是还在找人打点。”

“家里这两年也是入不敷出,想送银钱入宫,也要花时间筹。”

彩月不懂太多,还是老实点头:“奴婢再想想办法求人把信送出去。”

“去吧。”

等彩月走了,白芙解开脖子上挂的一块玉坠。

这是她最后的倚仗了。

这枚玉坠,是当年她住在宫里陪灵太妃时,皇帝送给她的见面礼。

也算是见证了她和皇帝幼时的那一小段情分。

上一世,她能这般受宠,这段青梅竹马的情分起了不小的作用。

如今皇上只是还没认出她是谁。

只要她有机会见到皇上,再不经意提起灵太妃和这枚玉坠。

她还有机会!

皇上是顾念旧情的,绝不会让她一直过着这般煎熬的日子!

白芙把玉坠捏在掌心,全身的力气似乎都集中在此处。

她只有这一次机会了。

彩月出了门,满脸愁苦之意。

刚刚在里面,她不过是哄着自家主子,谁料主子还真让她去写信?

她们得罪了昭贵妃娘娘,在这宫里本来就不受待见。

有钱的时候尚且难叫人办事,没钱的时候更是寸步难行。

她一个小小宫女,没银子开路,谁愿意给她把信从宫里带去忠义侯府?!

主子竟还真让她去办。

她连明日能不能吃饱都不知道,哪里有能耐送信?!

偏彩月又不敢就这么回去,怕挨白芙的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