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着熙充容的宫人引着走入寝殿。

看到熙充容时,白芙还没有表情,倒是跟在她身后的彩月倒吸了一口冷气。

白芙面不改色道:“听闻熙充容姐姐病了,妹妹特意来看望,只盼着姐姐别嫌弃妹妹打扰。”

熙充容的面色难看的像是被妖精吸干了精气。

她皮笑肉不笑的看了眼白芙,“你是第一个踏进我这宫里的活人,你没嫌弃我,我又怎么敢嫌弃你?”

白芙被她阴仄仄的眸光定的心里发凉。

熙充容:“都说无事不登三宝殿。白宝林来看望我,真就只是来看望我?”

白芙浅浅一笑:“这是自然。”

熙充容透着讥讽的笑里有几分不屑:“可你的眼睛不是这么告诉我的。”

熙充容虽然病着,但只一扫就能发觉白芙在说谎。

说是来看她的,可白芙从进门之后眼睛就一直盯着她的脸。

似乎想透过她的皮,看到她骨子下的病。

可见,这宫里聪明人不少。

白芙确实控制不住自己,一看到熙充容,视线就不由自主落在她的脸上,不肯挪动半分。

她试图从熙充容脸上找到熟悉感。

还试图从熙充容脸上找到某种她需要的证据。

无端的急病、病逝这不就是上一世的她遭遇的吗?

望着熙充容发黄发黑的脸色,她隐约捕捉到了某种相似感。

白芙唇瓣颤动,轻声道:“熙充容姐姐可是做错了什么事?”

按理说,正常病人听到这句话,该是发怒的。

可熙充容深深的看了眼白芙,“我原以为你是个聪明人,如今怎么开始问起了蠢话?”

说完,熙充容就闭上了眼睛。

她也不赶白宝林,就任由着她满是打量探究的目光在自己身上看。

许久,白宝林起身,声音已不如来时有底气:“妹妹今日打扰姐姐多时,如今怕是要告辞了。”

熙充容:“你早该走了。”

白宝林转身离开,只脚步越发匆匆。

跨过门槛时没注意,险些被绊了一跤,还多亏了彩月及时搀扶着她。

等送走白宝林,熙充容身边的宫人不满道:“白宝林也太放肆了,一进来就盯着主子不放,那眼神……”

宫人本来想说跟看见鬼一样,但又觉着不吉利,怕触主子霉头,遂咽了下去。

“主子如今虽然病着,但也不至于让一个宝林欺上头,何必纵着那白宝林?”

熙充容轻笑了声,“纵着她?我哪有那个本事。”

“我自己都不知道能活多久,哪里能管到别人的事?”

她低下头,余光瞥到自己不复白皙鲜嫩的手,眼底多了几分惧意和恨意。

熙充容:“宫里蠢人多,但总有聪明人。皇上想让我悄无声息的死了,我没能耐违抗旨,只是知道真相的人多些……或许会对我有些好处。”

“便是没好处,也不能更坏了。”

“倒是她,自作聪明来看我,惹了皇上迁怒,也是活该。”

熙充容从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对待看自己好戏的人,更不可能心怀善意。

身边伺候的人眸中含泪,“主子,就真的没法子了吗?”

熙充容冷笑一声:“皇上想让我死,我如何敢不死?”

想到这里,熙充容咬牙切齿道:“都怪慧妃那个贱人!”

要是没有慧妃,皇帝怎么都查不到她身上来。

她虽然心存算计,却也没真对皇后做些什么。

熙充容只是悄悄把云香得了重病,命不久矣的消息传给了夏朝人。

算计皇后的,从来都是夏朝奸细乃至夏朝皇帝!

她事情做的隐蔽,半点没牵扯上自己,皇帝也从来没怀疑过她。

偏偏那慧妃,像是个疯狗一样。

盯着谁就怀疑谁,好似全后宫的女人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