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瑞公主低着头,眼泪悄然坠落在地。

皇后只当看不见,冷声问道:“我和亲前你就被父皇赐婚于巴将军。这些年夏朝来信,都说你和巴将军夫妻恩爱和睦,怎么如今却来了虞朝和亲?!”

“莫非你是觉得本宫当了皇后,贪慕这虞朝的富贵权利,才主动前来?”

慈瑞公主猛的抬头,含泪的双目望向皇后:“姐姐当真要如此戳妹妹的心?!”

“不是本宫要戳你的心,是你骤然出现在虞朝,还要入皇上后宫,践踏的何止是本宫的一片心?”

慈瑞公主哭道:“求姐姐听我一辩!”

“妹妹来夏朝,实在是无路可走,不得不来!”

慈瑞公主哭诉道:“妹妹下降不到半载,驸马就因病病逝,只是为了不让姐姐担心,这才一直在信中隐瞒。”

“什么?”皇后一愣,立马问道:“那这些年……”

慈瑞公主的面上满是颓败无奈之色,“妹妹才寡居不久,就听闻母妃身子不适,便被召入宫中一直侍奉。”

“前些时日,偶然听到姐姐成为虞朝皇后,喜盈满目,还以为和母妃的日子能好过些,谁知道一月前忽然被太子召见,提起出使之事。”

皇后一拍床,“你是个孀妇,他们送你来虞朝和亲,对皇上也是羞辱,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父皇年岁越大,做事就愈发没有规矩,太子也凉薄无情……”慈瑞哭的身子发颤,“父皇说,此次出使和亲,要嫁的是十三妹妹,但念及我和姐姐姐妹情深,便效仿先秦时的规矩,让我当了陪嫁的媵妾。说送我来不是为了送来和亲,只为了让我陪姐姐……””

“昨日在寿宴上,六皇兄仓促间才说了献女一事,但其实父皇和太子的信文中早已言明一切,怕今日就已经呈递上去。”

越说到后面,慈瑞公主的头低的越下,越不敢说话。

全身的骨气似乎都被这几句话给碾碎了。

皇后惊得目瞪口呆:“荒唐!”

“父皇年老昏庸至此?谁给他出的馊主意?!”

慈瑞公主低着头:“是太子。”

皇后气的手指在发抖,喉间似乎又有股血腥味在涌动。

夏朝皇帝子嗣众多,只偏疼太子一个,其他孩子在他眼里犹如草芥。

当初太子拿捏着慈瑞公主和两人的母妃,逼的皇后不得不心甘情愿去和亲。

皇后本以为靠自己和亲能让妹妹和母妃得一处终老之所,谁料夏朝皇帝和太子言而无信,出尔反尔,毫无节操可言。

慈瑞公主轻声道:“姐姐,四年前母妃得宠过几日,生下了位皇弟,后又失宠……皇弟被抱给了江贵妃养,养的教他不认生母。”

“他们知道母妃思念皇弟,故而以此要挟,送我前来当媵妾,只为借着姐姐的势生下一个有夏朝血脉的皇子。”

若是皇后能膝下有子嗣,夏朝根本不会舔着脸送来两位公主,而是会全心修复和皇后的关系,扶持皇后的子嗣上位。

可偏偏皇后无子。

纵虞朝皇后是夏朝公主,也不能给夏朝带来多少利益,更无法让夏朝安心。

夏朝如今只想要个有本朝血脉的皇嗣,再抱养到皇后膝下养着。

慈瑞公主性格虽不如皇后爽利,但也不是个傻人,“太子知道姐姐性格刚绝,处事果亦,绝不会扶持承欢上位,这才硬是把我带来。”

慈瑞苦笑道:“他们想着姐姐重情,若我入了虞朝后宫,无论如何都会对我照顾一二,怀上皇子的概率比承欢要大的多。”

承欢是夏朝皇帝最喜欢的公主,聪明伶俐,却也狠毒狡诈,夏朝后宫不得势的公主都被她欺负过。

皇后早年间也和她结了怨。

夏朝送承欢公主和慈瑞公主来,是两头下注。

一边盼着以承欢的美貌聪慧能得到虞朝皇帝的宠爱,一边又想着若是承欢不中用,便利用皇后疼妹之心,以盼有望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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