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方云是当朝有名的画圣,因他官至御史中丞,大家就称他为石中丞。

“他前些年告老还乡,途径江州,在我家住了几日,便留下了几幅画作。”

“我听闻王爷爱画,便央求父亲把其中一幅给了我当嫁妆。”

景王微微颔首,“隐约听过石方云是江州人士。倒不知道他竟与你父亲相识。”

韩侍妾笑了笑,没接这话。

她温声道:“王爷可觉得暗了?我再去添几盏灯?”

景王确实爱画,这会视线被面前的观画图勾住,随意点了点头。

韩侍妾走到一旁,缓缓点燃几盏烛火。

她又托了其中一盏拿到书桌旁。

幽幽灯火摇曳,落在韩侍妾露在外面的一截皓腕上,愈发显得白腻如雪,勾人心神。

红烛燃烧,淡到肉眼难以看见的烟气缓缓飘散,悄然钻入人的鼻尖,蛊惑人的心神。

景王被韩侍妾一截雪腕勾了魂。

视线直勾勾的盯着她的手,又顺着她的手往上,落在韩侍妾多情妩媚的脸颊上。

体内有股火在悄然燃烧。

景王有些意动,偏脑子里全是王妃冬至那日的话。

景王不觉得那是王妃的叮嘱,更觉得那是一种嘲笑。

当时景王气的理直气壮。

几个有孕的,怀孕后他都只是去看看人,从没做些什么,他还颇为骄傲。

如今若为韩侍妾破了戒,岂不是自己打脸?

他又还有什么脸去和王妃生气?

再则,韩侍妾如今胎都还没坐稳,他不至于如此急色。

想到这里,景王的脑子清醒了几分。

韩侍妾心都要沉到谷底了,眼眸有意无意从桌上的烛火上扫过,暗暗焦急。

这已经是她压箱底的法子了。

景王怎么还不见动静?

民间那些凶猛的药方,太容易露馅,她也不敢用。

想到这里,韩侍妾也不再坐以待毙,装作要去端茶,一不小心就绊了一下,软弱无骨的身子恰巧就坐入景王怀里。

还没等她再有动作,门外忽然传来声响。

十安公公:“王爷……万侍妾有事求见!”

景王被一打断,那股子劲下了了大半,也立即恢复淡然。

他一把扶起了韩侍妾,还道:“端茶倒水这些事自由小丫头们来做,你怀着孕,磕着碰着不值当。”

说这话时,景王的眼神十分清明,早没了之前的幽深火热。

这一瞬间,韩侍妾想把万琳琅活剥了的心思都有。

她还得咬牙解释:“妾身只当是顺手的事。下次不会了。”

景王已经没听她的话,面色不愉的喊道:“进来回话。”

十安公公推门进来。

景王对万琳琅实在没一点好印象,如今听到她求见,不知为何有一瞬间松口气的感觉。

当然,过后还是不太爽快。

主要是听到万琳琅的名字,景王就想到自己被下药的事情。

景王:“她来这做什么?”

十安公公:“万主子说有大事要告诉王爷。求王爷看在当初的情分上,好歹见她一面。”

当初的情分,就是指万侍妾在景王赈灾时的功劳。

因这份功劳,景王许了她一个侍妾之位,已然扯平。

不过景王心里确实还是记几分情的。

他垂下眼眸,遮掩眼底的情绪,“叫她进来。”

韩侍妾精心准备的计划还没成功,被忽如其来的万侍妾给打断。

她万分不甘心。

可如今这情况,她也没办法死皮赖脸继续留下。

她把桌上的烛火端起放在一旁,“王爷,那妾身就先不打扰您和万妹妹说话了。”

景王微微颔首,也没说些挽留之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