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

话没说完，陆清雅用尽全身的力气，结结巴巴说出一句话：“是不是……清雅不乖，所以，所以大家都不要我？”

“我，很乖，妈妈打我，我……我也听话，没有出声。”

◇ 第23章

空气凝结了一瞬。

陆闻的怔愣在原地，眸子沉下来：“你说什么？林妙妙经常打你？”

可陆清雅只是看着苏佩，再没出声。

尼尔斯揉了揉额角，语气疲惫：“艾拉，你和陆闻送这小孩去派出所做笔录吧。”

苏佩想不通，为什么两人刚刚两人还因此吵架，此时尼尔斯却因此让步。

她转身看着尼尔斯，翡翠般的眸子像是蒙了一层灰般，再也不如原先璀璨。

苏佩心中一抽，隐隐感觉有什么东西隔在两人之间。

“尼尔斯，你也和我们一起去吧。”

尼尔斯揉了揉苏佩的头发，恢复成以往的表情。

“这小孩只有在你面前才说这么多话，自闭症不喜欢人多，我去了只会添麻烦。”

“刚刚我说话重了点，别放在心上。”

苏佩直直地看着尼尔斯，想从他的脸上看出点什么。

见他眸子里是一如既往的爱意，好像已经把刚刚的争吵放下，苏佩终于舒了口气，和陆闻还有陆清雅一起离开。

夜色渐浓，车窗外的雨淅淅沥沥地下着。

陆清雅总归是个小孩，窝在苏佩的怀里，很快睡去。

难得两人相处，雨夜滋生的情绪疯长，蔓延缠绕在陆闻的心脏。

等红绿灯的时候，他把戒指掏出来还给苏佩：“你掉的结婚戒指我找到了。”

苏佩看了眼，没有去接：“不需要了，尼尔斯给我买了很多戒指。”

“尼尔斯”三个字，把陆闻刚刚酝酿起来的怀念彻底斩断，化成阵阵酸涩。

绿灯亮起，陆闻踩下油门：“如果没有林妙妙，现在和你在一起的会不会是我？”

苏佩淡淡地看了陆闻一眼，声音很凉：“不会。”

陆闻手背青筋暴起，只觉窗外的雨不是雨，而是根根银针没入心脏。

“为什么？”

苏佩说：“陆闻，你怎么还不明白，我离开你根本不是因为林妙妙。”

“五年前流产，我说我没有推她，你没有信，五年后的现在，我说我没有绑架清雅，你也没有信。”

“摧毁我们感情的，就是你的不信任和不爱，就算没有林妙妙，也会有下一个女人。”

不知不觉间，车已经停在警局门口。

陆闻没有下车，抓着苏佩的手腕，手背青筋暴起，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苏佩，你怎么能这么绝情？”

南海天气热，又下了雨，陆闻的袖子挽起来半截，露出若隐若现的伤疤。

视线落在疤痕上的一刻，苏佩眼睫一颤，刻意遗忘的回忆铺天盖地地涌来。

地震那天，陆闻将她紧紧护在身下，任凭那些碎石砸在身上，也没让她受半点儿伤。

直到医护人员冲上来，苏佩才发现陆闻的伤有多严重。

她守在他身旁日夜不分地照顾着，眼眶都哭肿了。

陆闻一遍遍安慰她：“一点小伤换来我们的一辈子，根本不算什么。”

那时候的她真以为陆闻就是她的归宿，就是她的一辈子。

可许下诺言的是他，亲手打破诺言的也是他。

对两个女人深情，就已经不能叫深情了。

苏佩看着他，一字一句：“陆闻，不是我绝情，而是你太薄情了。”

“和你们一起做完笔录之后，我会和尼尔斯结婚，永远和你撇清关系。”

陆闻的脸彻底灰败下去，无力地放开她。

哪怕早就看到求婚场景，知道两人的关系，可亲耳听见苏佩说出口，陆闻的心还是狠狠刺痛，疼得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