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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自己即将面对什么,说不怕是假的,可我更怕拖我爹他们的后腿。
裴姐姐,我一定会回来的!】
满满叁页纸,笨拙的字迹,苦中作乐的话语,让裴筠庭的眸光渐渐沉了下去。
小小少年,曾经精力旺盛到看谁都能打上一架,但心中却不忘家国,一腔孤勇,骨血里仿佛永远淌着浇不灭的熊熊火焰。
她很想提笔回信,又怕给远在千里外的人添麻烦,只得作罢。
“傅伯珩,要平安无事地归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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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内,燕怀瑾正与周思年并排坐着,展昭奉命买了两坛酒来,搁在燕怀瑾手边,待周思年处理好公务后小酌一杯。
没想到周思年撂笔后的第一句话竟是:“我想起来,侯府那位叁姑娘是不是还在地牢里?淮临,你要不要亲自审一审她?”
燕怀瑾一愣。
他这些日子不是忙着部署就是忙着关心裴筠庭,压根就忘了还有个人被他下令关押在大理寺冰冷的地牢里,旁的人也不敢触及他的霉头,裴萱就这样被人遗忘在脑后,直至此刻周思年提起。
裴筠庭并未问及,意思也很明白,她不会插手此事,毕竟裴萱直接参与了乌戈尔的计划,险些害死她,裴筠庭又非慈悲为怀的出家人,故不会再出手保下裴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才是她的最终归宿。
思忖半晌后,他低语道:“是该做个了断。”
周思年心领神会,起身带他朝地牢的方向走去。
大理寺的地牢阴冷潮湿,里头要么是穷凶恶极的狂徒,要么是曾经身份显贵,一朝落马的官员。
裴萱被关押在此,没一顿吃得饱,没一觉睡得好,整日担惊受怕,求送饭的守卫递话,皆为徒劳,只能换来他们的白眼。
说白了,在地牢里垂死挣扎的人,他们司空见惯。
此时此刻裴萱正缩在昏暗的角落里,听着隔壁牢房那些大汉用她听不懂的语言吵闹,捂紧双耳,瑟瑟发抖。
这里又脏又臭,她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那个男人称自己是神,让她以为自己抓到了救命稻草,未成想这把稻草早就腐朽不堪,轻轻一抓便断了。
裴萱根本不知道,自己从头到尾都被乌戈尔玩弄于股掌之间,最终归宿也只能成为他的替死鬼。
眼前突然出现一道暖光,是有人提着灯往里照。
裴萱眯起眼睛,试图的看清来人。耳边响起锁链落下的清脆声响,沉稳的脚步声渐渐靠近。
是谁?是母亲找人来救她出去了吗?
心中骤地燃起一丝希望,然而在看到那张硬挺冷峻的脸后,她又重重跌回原地。
燕怀瑾眼里没有半分情绪,看她就像看一个死人。
说实话,从前他的确有些不明白,为何最开始裴筠庭根本没有半点针对的意思,侯府二叁房的人也要处处针对挖苦,若说单单因着一个嫡庶身份,似乎有些站不住脚。
后来他明白了,嫉妒是不需要理由的,经年累月的作对和嫡庶身份对待感受到的偏差,让他们把所有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情绪都归结于那家人过得太好。
说到底,有些人就是烂在了骨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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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裴筠庭晨起后,尚未醒全,就无意中在铜镜中瞧见轶儿欲言又止的神色。
她狐疑道:“轶儿,发生了什么事?”
轶儿飞快与银儿对视一眼,咬牙道:“小姐......奴婢今日听凌轩无意中提起,昨夜叁皇子醉酒而归,正巧有人往承乾殿里送了美人,叁皇子酒后乱性,与、与美人一度春宵......”
裴筠庭如遭雷击,定在原地,瞪圆了眸子,其间翻涌起薄薄的一层水雾,竭力遏制怒气,指甲嵌入手心,紧紧攥起的指节亦已泛白。
“好,好得很。”裴筠庭冷笑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