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

怎么是疼的啊。

11

她越来越爱长久的发呆。

手臂上也添了很多大大小小的伤痕。

我听陈叔说的话,似乎在自我离开以后她就开始了。

自江熠晨来后,她的情况更是越来越差。

又开始无缘无故地动怒,摔碎家里的东西。

总是会趁人不注意进行自残行为。

今天心理医生来看的时候,她极力克制被触碰的厌恶,才没拿瓶底厚的烟灰缸砸破他的脑袋。

把旁边的陈叔看得胆战心惊。

其实他现在做的糖醋排骨已经和我当初做的味道一样了。

可顾清寒还是说难吃。

有时候吃了两口,就会吐得昏天黑地。

医生说,「顾清寒已经有了严重的自我排斥反应,建议入院治疗。」

她却在人来的时候,将能扔过去的都扔了,手里提着一把刀,冷岑岑地看向对面。

「我不去,苏屿回来,会找不到我的。」

她像是一座墓碑,纪念我曾待过这里的七年时光。

静静矗立在这里,固执等我回来,又频频寻找我还存在的踪迹。

之前顾清寒怕骗不过系统,关于我的那些东西确实都烧尽了。

其实说是关于我的,但找出来却都是关于她。

那些细碎的,连她都觉得没必要的细节我却都能好好地替她记着。

她开始重复我做过的事情。

学着做菜时总是切伤手指。

织的围巾也有四条了,比着记忆中我给她织的那条。

其实已经很像了。

可顾清寒还是皱着眉,重新来过:

「不行,不一样的。」

究竟哪里不一样呢?

顾清寒自己也说不清楚。

从轮椅摔到地板,一点点爬向我总是蜷在一角,默默看向她的沙发。

不是很舒适。

她艰难地,挣扎着将自己的双腿搁置在与我同一个动作上。

抱起抱枕时,她看到了夹在缝隙里的一张照片。

她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是我留下来还没找到销毁掉的遗物。

她将它取出。

我也低头去看。

这张拍立得上面是偷拍视角的她。

斜阳落尽,她坐在轮椅上背对着我,嘴角微勾地小憩沐浴橘红色的阳光中。

连头发丝都泛着金光。

拍摄者果然能带出对照片里那人的爱意。

那时顾清寒已经很久都不发作躁郁症了,梦里也不会痉挛,甚至不会对别人触碰感到敏感。

我偷偷地,在她身后,拍下了这张。

顾清寒有一瞬失神。

明白过来原来我是以这样的视角天天看着冷漠如旧的她的啊。

翻过去。

背面写着:顾清寒,天下第一好。

她咬肌鼓起,最后连呼吸都很轻了。

怎么就,这样迟钝呢?

一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