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我什么意思？”

林城笑了。

那笑声却比哭声更让人心寒。

“我的意思是，你所以为的‘剧情’，不过是我上一世，已经走过一遍的，爬满蛆虫的烂泥路。”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淬了毒的刀，一寸寸剐着白萌的神经。

“上一世……”

白萌的瞳孔，骤然缩紧。

“没错，上一世。”

林城抬起眼，那双曾让白萌沉溺的深邃眼眸，此刻只剩下无尽的荒芜与冰冷的恨意。

“我也像个傻子一样，被你所谓的‘天真活泼’吸引。”

“我也出轨了。”

“然后，荔枝也和我提了离婚。”

每一个字，都像是在陈述一段与他无关的历史，可那深入骨髓的痛楚，却让他的指节捏得发白。

他向前走了一步。

白萌下意识地向后缩。

“但是，我根本从未爱过你！我脑子里像是被硬生生灌入了另一份情感，一份对你的，虚假的爱意。”

“我被迫对你温柔，被迫为你心动，被迫……一步步推开我真正的妻子。”

“直到荔枝离开，直到我亲眼看着她躺在病床上，一点点失去呼吸……”

林城的声音，在此刻猛然沙哑。

那是一种撕心裂肺的绝望。

“我才终于醒了。”

“我才明白，我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他眼中的疯狂，几乎要凝成实质。

“我疯了一样去找她，想带她回来，可她已经死了。”

“你知道吗？她死了。”

“所以，我准备杀了你，给她陪葬。”

白萌浑身的血液，在这一刻彻底凝固。

“就在这个时候，”林城的声音再次变得冰冷而诡异，“‘执笔人’出现了。”

“他告诉我，这里的一切，都只是一本书。”

“我们所有人，都只是他笔下的角色，必须按照他设定的轨迹走。”

“荔枝的死，是注定的。我的出轨，也是注定的。”

林城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里充满了自嘲和毁灭一切的决绝。

“我不甘心。”

“凭什么我的爱人要死？凭什么我要被一个看不见的东西操控？”

“于是，我告诉他，我要毁了这个世界。”

“让所有人，所有角色，都给荔枝陪葬。”

白萌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她完全无法理解眼前这个男人的话。

他……他要毁了世界？

“他怕了。”林城嘴角的弧度，带着一丝病态的快意，“这个世界一旦崩溃，他也会完蛋。”

“所以，他跟我做了一笔交易。”

“他让我重生，回到一切开始之前。”

“代价是，我必须先按照他写好的剧本，再和你‘相爱’一次。”

“我必须走完这段恶心的剧情。”

“直到……荔枝亲口对我说出‘离婚’两个字。”

林城的目光，倏地锁定了白萌。

“那一刻，就是我‘觉醒’的信号。”

“从那一刻起，我就可以不再受剧本的控制，可以……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他缓缓抬起手，像是一切回到自己的掌控。

“我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