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拐进角落不见,她的背后一直黏着一个阴冷潮湿的目光,那目光让她浑身不适,就好似被蛇盯上。

沈兰棠心里还惦记着事情,很快回了寝宫。

“顿珠儿回来了没?”顿珠儿就是被派去找外城司的侍女。

被夕阳涂成火烧般橘色的天空下,阿依朵默默地摇头,她的瞳孔里藏着一种很深的东西。

“还没有。”

沈兰棠的脚步不自觉向后退了半步。

这一晚,她们从夕阳落下一直等到天黑,凌晨,顿珠儿一直没有回来。

终于,天亮了。

动手之夜

七月八号, 中午时分。

阿依朵正在房中练字,这是她姐姐给她的建议,若是心静不下来, 就练练字,哪怕静不下心也能打发时间, 练字错的再离谱,也就几张纸几滴墨的事情罢了。

一个“依”字歪歪斜斜, 分了好几笔还没写完整, 侍女推门而入。

“公主, 兆京来人了!”

阿依朵一喜,飞快问:“是顿珠儿回来了么?”

“不是, 是信使到了。”

“……”

是每三日一回的信使到了,阿依朵一想到这就觉得无趣,已经过了三日,这信使哪怕长上翅膀也无法在两日内把信息传到兆京, 再让兆京派兵到行宫几公里的地方。

来了跟没来没区别。

那侍女还不知道北戎的事, 见阿依朵毫无动静,奇怪道:“公主怎么了,往日听到信使来了不是很高兴的么?”

阿依朵低着头继续写字:“今日公主心情不佳, 无心回信, 你告诉信使我没有东西要带回兆京。”

“……是。”

侍女退出后正好遇见戚桐君走出房间,她叫住侍女道:“你方才说什么到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回夫人, 是信使到了, 我如今去拿信,若有夫人的, 也一并拿来。”

“劳烦了。”

“不敢。”

那侍女离开了小半个时辰,才又拿着两封信回来了。

“是我和公主的信么?”

“是。”

“我拿去给公主吧。”

戚桐君拿了信进了书房。

“公主, 左大人的信来了。”

阿依朵头也不抬:“放下吧。”

戚桐君放下信正要离开,忽而又转过身:“公主是不打算回信了么?”

“如今这般,哪里还有心思回信。”阿依朵撇撇嘴,心情低落。

“……公主,我觉得正是这个时刻,更应该将细节都做完整,我听闻有敌军围城之时,会封闭当地通信,检查来往信件防止有人向外通风报信,公主每回都与左大人回信,这次不写恐怕令人生疑。”

“都到了最后了,不如就再写一次。”

“……”阿依朵停下笔。

“你说的有道理,好吧,都到了这个时候,不要为了一两个细节坏了大局,我会回信的。”

戚桐君微微一笑,出了门。

傍晚时分,信使收集了信件,补充了体力后重新上马。

他背着一背包的信件快速越过行宫,眼看着就要远去,一支箭从林子中射出,正中他的胸口,马继续往前奔跑,将人远远抛在后头。

两个高大的士兵骑着马上前。

他们用北戎语言说道:“死了?”

“还有口气。”

“把他跟那个女的关在一起。”男人解开包裹,从里头拿出一封信。

“让我看看塔得尔的公主都写什么给她情哥哥……什么狗屁倒灶的东西!”

男人随手把信扔回包裹,将人连人带信,一起拖了出去。

……

……

一夜不眠,到了第二天破晓时分,顿珠儿仍然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