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宁鸢边走边问他:“你怎么?不在前面和大家说说话?”
萧平铮镇定自若道:“我怕不小?心暴露了本性?,惹了大家不快。”
是,暴露你尖酸刻薄的本性?吧?
“那你自己找书看哦,我可招待不了你。”
“知道。”
沈宁鸢打着哈欠,走向自己的卧室,将斗篷一扔整个人就钻进了被子里头。
不多时,里头传来平稳的呼吸声?,萧平铮随手抽了本上回?没看完的书,继续看了下去。
半个时辰后,沈宁鸢睡醒了,又在前头和祖母坐了会说了会话,等到落日时分就回?去了。不过她就在城里,说不得初五六还要过来,大家也未如何?留恋。
初二去的是堂叔公家里,这一回?,萧守礼夫妇没得过来。
走完这个亲戚,这过年的任务竟然?就这么?结束了。如此看来,也怪不得堂叔公当初想给他萧守礼夫妇当说客了。
做完了正事,沈宁鸢一身轻松,回?去路上,她问道:
“夫君,那余下几日我们做什么??”
萧平铮知她是想回?家住,没故意?吊着她,道:“去你家好不好?”
“好!”
萧平铮脸上露出一个笑,道:“那干脆收拾衣物,晚上住你家好了。”
沈宁鸢眼睛一亮:“真的可以么??”
“有什么?不可以的。”
“那好,那我回?去就让巧心收拾!”
二人心情大好地回?了王府,才下马车,管家走上前。
“少爷,寻安回?来了。”
寻安,是此前他派去找昊真大师的人。
他是回?来了,但他带回?的却不是好消息。青年一身风尘仆仆,站在书房里头,抱拳道:
“昊真大师已与两个月前感染恶疾,去世了。”
“......”
萧平铮怔怔地望着回?来复命的手下,好半天后才恍然?明白了他话中意?思,他指尖动了动,摆摆手道:
“知道了,下去吧。”
“是!”
手下离开后,萧平铮并未出门?,而是转身推开了面向院子的窗户,从窗户缝隙刹那透进的寒风肆意?地剐剜着他的脸庞,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消灭他心底的热火。
沈宁鸢见惯了他或高傲或冷漠的样子,乍然?看到低落消沉的萧平铮,不知道是不是不适应,心里有什么?难过。
她顿了顿,走上前,握住萧平铮的一只手臂。
萧平铮察觉到她靠近,又关上了窗,却没有回?头,而是背对着沈宁鸢,沉沉开口。
“或许,是我妄想了,他们既然?已经抛弃了我,就说明我们亲缘已断,我强行接上这份亲缘,才是逆天而行。”
沈宁鸢听着他消沉的嗓音,心里头还是不适应,但她也不是会安慰人的人,只能干巴巴开口:
“人生病就会死,本来时隔二十多年重新寻找亲人就很?难,世上能做到这事的万里挑一,你只是没有那么?幸运,何?来天命之说。”
萧平铮低下头浅短地笑了声?。
“说来你或许觉得可笑,其实?我找亲生父母不是因?为想见他们,我是想找到他们,然?后告诉他们,他们当日抛弃我的决定有多么?愚蠢,想让他们后悔莫及,比起亲情,我心中更想的是报复。或许是我心不诚才不得老天怜爱吧。”
他口口声?声?说的是“报复”,但沈宁鸢还是从他口中听到了一丝期盼,萧平铮的确是一个小?肚鸡肠,爱记仇又刻薄的人,但即使是沈宁鸢,也不能否认,他是一个“孝”的人,他从萧家父母身上得到了无数的关怀,以至于?他在恨着将他抛弃的亲生父母的同时,仍保留着一丝对他们的幻想。
如果他们抛弃他是不得已,是有缘由,是为了保护他,更夸张一点说,是怀着血海深仇为了救他的命不得已抛弃他,沈宁鸢毫不怀疑萧平铮一定会替他们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