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碗里一小?碗南瓜粥,两个合起来也就拳头大小?的馒头,要细嚼慢咽上一刻多钟,梅知?渝再?次深感佩服,心想这?新京贵人确实与众不同,这?大抵就是书上说的高雅了吧?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想得也对?,只不过沈宁鸢吃得慢全然是为了防止噎住,帮助消化而已。
饭后,沈宁鸢带她出?门,梅知?渝本欲骑马,但如今寒风冷冽,沈宁鸢不同意。
她推己由人,觉得没有人能够承受这?样冷冽的寒风。梅知?渝身为客人,不便拒绝她的好意,遂一同乘坐马车出?门。
毕竟国都,梅知?渝自小就听说新京如何如何繁华,来时也满心期待,如今置身其中,更是时不时掀起帘子往外?看。
沈宁鸢在旁乐呵呵地看着?。
冬日里出?门的人少?,马车不急不慢地到了集市,车子停在一处客栈旁,几?人下了马车。
沈宁鸢将手揣进不知?道?是老虎皮还?是狐狸皮做的暖带里,连耳朵上都罩着?一个毛茸茸的耳罩,说话时哈出?热气。
“梅姑娘,这一带就是集市了,我们一边走一边逛,若是遇到成衣店,就进去瞧瞧。”
“好。”
沈宁鸢出门时让人带了一叠银子,又怕梅知?渝不好意思提出?要求,也打算给?她几?颗碎银子,却?被拒绝了。
梅知?渝拿出?怀中沉甸甸的荷包,道?:“临走之前?,郑将军给?了我许多银子,说是到了新京用得上。”
沈宁鸢愕然,遂想到,边关虽苦,但如今战事已歇,各将领封官,加上从北胡那捞来的银两,穷是不可能穷的,至多就是物?资匮乏而已。
她想通这?一点,不由笑了笑,将银子收了回?去。
“那梅姑娘你大胆用,要是不够,可以向王爷报账,他若是不肯给?,你就写信给?那位郑将军。”
梅知?渝也笑了起来:“好。”
梅知?渝虽然当了两年兵,但她在当兵之前?,也只是一个普通姑娘,喜欢漂亮的事物?。路上看到好看的镯子耳环都会停下来,要是遇到烧饼,馒头,麦芽糖也要停下来尝一尝。
忽而她的目光停在了路边一个小?摊上,沈宁鸢随着?她的目光望过去,看到了一朵开得正艳的绢花。
这?绢花是女子头饰,只是有些艳丽,挑人。
沈宁鸢看她喜欢,道?:“试一试?”
“不不了,我戴这?个太奇怪了。”梅知?渝连连摆手。
事实上,沈宁鸢也觉得这?朵绢花与她气质不合,梅知?渝气质干练,这?多绢花却?过于妩媚,妩媚得近乎浮夸了。
“只不过戴戴看嘛,要是不好看就拿下来好了。”
沈宁鸢伸手去抓那绢花,梅知?渝不好拒绝,半推半就地低下了头。
嗯,确实不搭。
沈宁鸢大手一挥,说道?:“买了!”
梅知?渝吓了一跳,忙道?:“不用了,真?的不用了!”
“梅姑娘,这?我可要说你了。”
沈宁鸢一本正经地说:“你道?这?朵绢花要多少?钱?”
梅知?渝虚心求教:“多少?钱?”
眼看生意就要飞走的摊主着?急道?:“二十文,二十文就好。”
“你看,梅姑娘,这?绢花只要二十文,这?二十文对?你我来说不值一提,对?这?位老板来说,却?是至关重要。你买了它,就算日常不戴,偶尔拿在手上把玩也是开心。你得了开心,老板拿了钱也开心,岂非一举两得。”
“你要是放下不买,你心中惦记,老板也难过,这?就叫鸡飞蛋打。是吧,老板?”
老板连连点头:“是是,夫人,你说的太对?了!”
“这?位姑娘,花钱重在开心,就买了眼缘,这?才二十文,你就将它拿走吧。”
梅知?渝听她们这?么?说,眼中露出?迟疑,低头望着?这?多绢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