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他们倒是该感谢石海平和日本人突然闹了这一出的,可是袁中凯的心里却隐隐觉得有些不对。王胡子是个莽人,却也是粗中有细的,当年处理了战小七周围的那帮子喽啰之后就说过,老爷子是不会待见他们了,战小七被送到国外,这夺嫡之事斩草不除根怕是后患无穷。果然四年之后战小七回来,手段全然不一样了,他看老了人情世故的人,也难以辨别他弄出来的那些花样那个是幌子那个是要人命的。
若说战子楚这几年位置是越发的稳健了,下面的人肯为他用命的也绝非王胡子他们几个,他多多少少看出来,四公子对他们原先的那些做派并不以为然,他心里的天下根本不指望他们这些老棺材攮子。所以只要四公子还念着当年那些旧情,他也就甘愿退了出去,由着新人跟他打拼,他一个鳏夫又无子,这一世人除了平安是再无所求的。
可这风云变换却不容得他这样安稳下去,那天他去医院看病,看着战小七探望完他父亲从大门里出来,迎着他打招呼,笑的是意味深长,“袁伯伯,瞧着精神不错啊,是不是又打算出山了?”他含含糊糊地说不清楚话,战小七也就是当没听见,“啊呀,袁伯伯要出山了,那东瑾可就更要热闹了。我得先预备预备去。”
之前他是认定四公子在,战小七就是再折腾也翻不了天的,可是如今他并不这样确定了。这天下变了,战锋和罗东来都早没有了称雄一方的狠劲和霸气,底下的小字辈们精于谋而疏于战,这坐天下的方法变了,这坐天下的人会不会变就不一定了。
“四公子,您这个时候怎么能离开东瑾?”袁中凯拖着半瘫的身子亲自赶到龙城前线,战子楚派人到火车站接了他,直接安置到丰原城里的平家公馆,不过一会,战子楚就从前方指挥所回来,衣服都没换,亲自过来拜见。
“袁叔叔,快躺下。”战子楚扶着袁靠回躺椅之上,袁中凯看着战子楚一派淡然沉稳的态度,却比几年前更添杀伐之气,他也许是并不该来,可是他却是觉得若是不来,将来一旦出了事情,怕是自己要后悔。
“四哥儿,你可要好好想清楚,如今这个形势,你离开东瑾,就不怕你家小七背后给你一刀?”
“是啊,四公子,你不知道,你这一回前线,福厦路那边就差没有放炮庆祝了。”袁衡也忍不住开口,他们在前面拼命,战小七在后面捣鬼,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当真是让人气煞。
战子楚听见福厦路三个字,不由得心头微微一动,夏月么?她会怎样看待这一切?罗菁曾和他说过,夏月选择小七是幸运的,小七用个水晶瓶子装着她,只让她小公主一样的生活,她什么都不知道,十年前的一切,他们兄弟之间的明争暗斗,她什么都不知道。
那么如果她知道,她会怎样?
他心头一阵纠结,她满脸泪水的样子立刻出现在眼前,夏月是个小公主,受不了一丝的委屈和伤害,她知道了这些,会吓死的。也许她选择小七就是因为小七瞒着她,宠着她,一点也不让她知道这些。而自己……也会这样隐瞒她?
“子楚,你为什么那么恨你弟弟?”她靠在他的怀里睁着那双美丽的眼睛,“因为你们都想做你父亲的继承人吗?”
他默然,她自顾自地分析,“可是为什么呢?谁都看他是一个胡闹的孩子,你不会觉得胜之不武?”
胡闹的孩子,他十年前还这样以为过,但是十年之后的小七,已然不可同日而语,他如今已然毫不含糊的锋芒毕露,把刀子都指到了他的鼻子尖上。此刻而她正靠在小七的怀里,看着那把刀子指着自己,她会怎样想?她如今还认为小七是胡闹的孩子吗?
“四公子?”他沉默得有些久,袁氏父子已然觉得有些离谱,他淡然笑道,“父亲在,小七翻不起浪的。”
袁氏父子看他开口,总算是吐了一口气,袁衡按捺不住,“四公子,话不是这样说,老爷子心软您不是不知道,我爹也算和他出身入死一辈子的人,当年那件事情后,他二话不说就将我爹给从军中踢了出来不说,王叔的事情出来,他居然一个字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