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听在耳里,只觉得讽刺,夏月管菁菁叫姐姐,她明明不是他的孩子,可是她还是管菁菁叫姐姐,他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孩子,这么多年过去了,端木梓清明明都不在多年了,她的女儿居然还是跑来管自己的女儿叫姐姐。这难道就是命运不成?泪眼朦胧间,那青灰色的坟茔更是恍惚,他已然走了,带走了她的一切,她还有什么可以计较的?他走的时候抓着菁菁的手,那样无声地看着她,似有千言万语,却依旧无话可说。他们这样的一辈子,她依靠着他,辅佐着他,爱着他,为了他什么都做了,可他对她从来都无话可说,直到死,都是无话可说,他带走了她的一切,一切依旧仍是无话可说。
阴霾的天空,阴云低压,她扬着头想要保持挺立的身姿,可是一切都在旋转,仿佛一个巨大的漩涡,她就在那漩涡的底部,一切都失去了,那就连意识也一并失去吧,耳边依稀响起女儿的惊呼,她只觉得眼前一片灿烂的金色,瞬间沉没于无边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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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子楚用尽全力要辞去前敌总指挥一职留在东瑾,没想到却是因为突如其来的一场变故彻底没戏了。汤剑琛带着潭去清到处活动,有他在中央政府不肯同意他卸任,两边原本相持着,就在这个时候,南线的日本人突然动手,弄了一堆子日本浪人组织了一个支援分队大大加强了龙城石海平的力量,在国内的报纸上长篇累牍地譬讲帝国利益如何如何遭到侵害,俨然一副要甩开膀子赤膊上阵的模样。
原本石海平已是一只癞皮狗,没有几天活头了,日本人如今却是花了大力气给枪给炮,又替他拉了几只颇有势力的土匪加盟,顿时胆气骤升,借着日本人的势头,生生从龙城打了出来,不过一个月的时间,连夺罗河沿岸七八个县,中央一连七八个急令,战子楚和那些云集东瑾准备吵闹的督军们都消了原本的念头,纷纷赶回前线去了。谁都清楚,如今不打是不可能的了,就是撤也不容易,若不能稳住阵线,谁也不能囫囵个儿撤下去。
前线战事一旦紧张,物资供给也就艰难了起来,西南湿冷,正是雨雪季节,原本联军物资供给说好由中央统筹调拨,可是于都铁路在日本人不断袭扰之下时断时续,中央的物资供应原本就是捉襟见肘,这样以来更是窘迫,战子楚那里日日苦战,当真是用血肉在拼,每日里电报频频打向中央,却是丝毫不见改善。
罗东来生前便是预计有这样一天,因此执意阻止战子楚再回西南前线,如今是骑虎难下,再多不得已也说不出来了。战锋心里清楚,战子楚这一仗必须顶住,否则不仅前功尽弃,也是把东瑾的西南门户全然暴露给了日本人,以日本人的贪婪,必定不会就是取了许地就肯罢休,到时侯怕是再想整军再战都没有了依靠。
这一边龙城前线吃紧,战子楚不得不重返前线,汤剑琛这边却立时来了精神,看,话没有说错吧,这战子楚担任着前敌总指挥如何能兼任总司令?肯定是□乏术么!
汤剑琛如今日日逼宫,带着潭去清出入督军府邸多次,自然是要借着战子楚在外的机会非逼着战锋委任这个总司令不可。那天战子秦会议上说潭去清不过是个代任的,他们居然也就认了,如今就是代总司令也逼着战锋开口承认。实际情况是如今战子楚在外,东瑾城里谁掌了权就掌握了其余军事调配的权力,更是掐住了战家军的软肋。汤剑琛此时压根不予掩饰他自己的目的,就是借着战子楚不在,战子秦在军中资历极浅不能服众的机会要夺权了。
战锋被他日日换着法子相逼当真是度日如年,前方战子楚又频频电报打过来,说是前线军需严重匮乏,中央那里的后勤补给全然不能满足,若不是还有些队伍抱着和日本人干一场的雄心,怕是所谓联军已是土崩瓦解了。因此每日里思虑此事都是焦灼难安,战子楚回前线不过月余,他就苍白了头发,人也迅速憔悴了下去。
战子秦人在东瑾却是日日风花雪月,只管陪着夏月消闲一般等着过年,父兄困苦焦急,他却只当没有看见。战锋焦急无奈,想起那日要求小七入京替他四哥运作推卸掉这个前敌指挥的虚衔,并且运作联军粮草的事情时